那人像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马上斟了杯温水来,手伸进帐子的一瞬间,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让夜怀央微微一惊,再抬头看去,夜怀信那张俊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信儿?你怎么在这?”
夜怀信不答,一屁股在床沿坐下,然后伸出手臂扶着她起身,她怔怔地由着他摆弄,可身子还是没什么力气,大半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这样的触感不禁又让他脸色沉了沉。
“要是辞渊不跟我说,你还准备死撑多久?”
虽是这样问,夜怀信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把温水送到了她唇边,她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直到干涸的喉咙得到舒缓才出声。
“你做什么学大哥讲话?”
一语道破天机,夜怀信瞬间就败下阵来,气势减退了不少,但声音仍然透着不悦:“王爷和大哥不在家当然就得我来管着你,你都累病了还要他们瞒着,存心急死我是不是?”
夜怀央抿唇轻笑:“这么说来,如今我在家里地位最低了?”
“你别插科打诨!”夜怀信双眼瞪得溜圆,用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说道,“等会儿就让本家的大夫过来给你看看,不许再拖了!”
夜怀央连忙叫停:“别!你想惊动伯父伯母不成?”
要让他们知道她病了,这事怕是没完,手里的活儿都得给她卸了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吧?”夜怀信板着脸道。
“我就是有点累,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夜怀央揉了揉腰,难得露出了软弱之态,“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忙过,就像爹刚走的时候,一切都是刚上手,我连着几晚都在通宵看账本,也没像现在这么扛不住,或许那句话说对了,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脆弱起来。”
夜怀信叹了口气,伸出手去给她捏肩膀,力道把握得极好,仿佛驾轻就熟。
“你怎么不想想,你也是我和大哥还有姐夫的软肋,你若是一病不起,我们又该怎么办?”
夜怀央唇边牵起一抹笑,却显得有些无力,“我也不想这样,可家里有这么多事,耽搁一天都不行,你应该明白。”
“我来之前已经向老师告假了。”夜怀信抚着她的肩膀沉声说,“这些事暂时就交给我,你好好休息几天。”
这次夜怀央没有硬撑,反而立刻就同意了。
“也好,你不知道,我每天听掌柜们汇报蜀中的情况,说那里尸横遍野,形同鬼城,剩下那些苟延残喘的灾民发起疯来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