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不是做噩梦了?”
丫鬟打着哈欠从外间走进来,脸上尽是浓浓的困意,显然是刚被烛火晃醒的,而房里的那个人虽然穿着月缎寝衣,却没有丝毫困顿之色,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扇敞了一条缝的大门,明眸中翻涌着滚滚恨意。
她待在殿中闷得发慌,他便想尽办法给她找乐子,扮妖怪,逛鬼市,这般心思何曾用在自己身上一分一毫?
孟忱倏地掀翻满桌茶盏,摔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声响,吓了丫鬟一跳。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划伤手?快让奴婢看看!”
孟忱将她甩开,冷声道:“你再去云台殿送一封信,还是别露脸,但要闹得人尽皆知,最好让皇上皇后都知道。”
上次她棋差一招,没料到夜怀央居然没怀孕,这次只要把人引到丰都去,现场抓他们个正着,看夜怀央还怎么蒙骗过去!到时都用不着其他人来收拾她,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等她死了,楚惊澜身边就只剩自己了,孟家也还是他唯一的依靠……
丫鬟完全不明白她的心思,只犹犹豫豫地问着:“小姐,您又想做什么?您忘了大少爷临走时嘱咐您的话了么……”
“让你去就去!”孟忱骤然怒吼,姣好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惊得丫鬟连退了几步,再也不敢劝她,拿了桌上的信就出去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墙边一灯如豆,已瞧不见火苗摇摆的幅度,几近熄灭。
山下的丰都此刻正是一片灯火璀璨,热闹非凡。
与王都不同,这里没有划分得整整齐齐的田字坊,自然也不存在宵禁,有的酒楼赌坊甚至彻夜不打烊,所以夜间出来玩的人很多,今天就更不用说,大街上人潮汹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四处游荡。
两旁有不少卖东西的小贩,皆衣衫褴褛,贴了长舌头的吊死鬼卖的是披帛,画着妖艳浓妆的琵琶精卖的是小葫芦丝,前头还有个立着白幡的方桌,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个伪装成驱魔人的算命先生,当真别出心裁。
两只狐狸就在这良好的氛围中悄无声息地融进了人群里,沿着狭窄的通道慢悠悠地逛着,公狐狸的手一直悬在母狐狸身侧,护着她不受其他鬼怪的碰撞,而母狐狸则拿着一罐鲜红的糖浆不停地往嘴边抹着,时不时还舔几下。
“怎么办,这人血好甜,我停不下来了!”
她还真入戏!
公狐狸侧眸瞥了她一眼,迅雷不及掩耳地把罐子夺到了自己手中,道:“说好是买来涂着玩的,你还吃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