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微顿,指尖缓慢抚过那些狰狞的伤疤,小心而又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瓷器,即便它们已经愈合,她还是忍不住心酸,忍不住想要把造成这一切的人千刀万剐,可在面对楚惊澜时她心中的暴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湖春水,轻柔荡漾。
“不过王爷就放心吧。”她眨去眼中水光,抬头冲他莞尔一笑,“以前没赶上,今后本王妃定会照顾好它们的。”
一颗七窍玲珑心,兜兜转转,从未远离他半寸。
楚惊澜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深浓,犹如蜜脂琥珀,却渐渐有了融化的痕迹。
夜已深,外头又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雪,朔风拍打着门楣,卷来的雪籽全部积在木格上,融化之后顺着油纸流到了地上,洇出深深浅浅的水渍。
看这情形一夜风雪定是少不了了,说不准到了三更左右还会变本加厉,所以还是尽早藏进被窝里蒙头大睡的好。可是在这种天气下洗漱是需要勇气的,夜怀央给楚惊澜弄好之后,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冲进了隔壁的浴池,剥光衣服沉入水中的一刹那整个人都舒坦了。
这从山中温泉引来的水到底是要好些,邓天贯还算是识相,寻了这个好地方给他们住。
可惜开心只是片刻,她低估了风雪的势头,只听啪地一声巨响,窗叶骤然被掀至墙边,刺骨的寒风裹着霜雪刮了进来,烛火瞬间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夜怀央有点崩溃。
月牙早就被她赶去歇息了,楚惊澜估计也已经睡着了,她现在算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有靠自己了。
她咬咬牙,攀在池边探出半截藕臂,凭着记忆摸到了挂着浴巾的架子,略一使劲,浴巾立刻朝她这边飞来,她也在同时站直了身体,随意一裹就上了岸,也顾不得找鞋了,赤着玉足就奔回了卧房,然后猛地关上了连接浴池的那扇门。
安全了。
好在卧房里还是很暖和的,楚惊澜知道她怕冷,特意嘱咐月牙多添了一个铜炉,再配合昼夜燃烧的地龙,这个小房间在这苦寒之地已经算是铜墙铁壁了。只不过夜怀央身上又湿又冷,一时半刻还缓不过来,所以她穿好寢衣回到床上之后刻意避开了楚惊澜,只悄悄地卷起被窝躺在内侧,生怕自己带来的寒气会冻到他。
困意很快来袭,她像个幼蚕般蜷缩成一团,无奈怎么都睡不暖和,始终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甚是难受,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把她拖向了后方,温暖而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