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夜怀央照旧摸上了重霄阁。
说来她并不会武功,只不过平衡感比较好,胆子又大,所以才能在两栋楼之间来来去去,楚惊澜屡禁不止,一度拆了横木封了门窗,夜怀央却总有办法化解,两人无形中已经斗了好几轮了。
今天夜怀央是有正经事找楚惊澜,不过他好像不在,她想着来都来了不如等一等,于是自行坐在了鸡翅木矮几旁,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阁楼里的摆设。
不得不说,小到桌椅交案,大到博古架和屏风,虽然看起来都不是崭新的,却有种古色古香的美感,那镂空雕花和剔犀纹理尤其显得精致,是难得的佳品。
看了一圈,目光回到身前的矮几上,夜怀央伸出手去拨弄楚惊澜的笔架,不经意瞄到一个方形的石盒,没有盖子,里面盛了些黑色的灰烬,像是刚烧过什么东西。她用指尖拨开上面那层粉末,拈出一小块没烧完的碎纸,仔细观察了一阵,她突然眯起了眼睛。
簪花笺,这是宫里的东西。
思虑片刻,她走到栏杆边招来了自家侍卫隔空询问道:“可瞧见澜王的车架何时离开王府的?”
侍卫低头想了想,飞快地答道:“小姐,今天好像没见到澜王府有马车出去。”
既与人有约,又没乘马车,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地方只能孤身前往?夜怀央脸色微凝,却没再多问什么,摆摆手让侍卫回去了,自己又坐回矮几旁,一只手斜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枚碎片,思绪乘风而起,一路飘到了宫闱深处。
此时内皇城正值宵禁,除了巡逻的禁军以外再无其他人走动,整齐的靴声有节奏地拍打在青石板上,随着火把的光亮蔓延到各个角落,彻夜不绝。
城门下的班房里却是另一番情景,十几名士兵正围着炉子吃火锅,油亮的汤汁还冒着泡,竹篾随便往里一插,出来时必定带着一块热气腾腾的黑山羊肉,鲜香肥嫩,汁水四溢,吃得他们大呼过瘾。
到了换班的时候,另一队士兵搓着手从外头进来,见到有肉吃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抓起筷子就来抢,一群人顿时闹成一团,嘻嘻哈哈的甚是热闹,就在这个无人看守的空档,一道颀长的身影悄然穿过内皇城的侧门,然后迅速隐入了林径之中。
月凉如水,遍洒长阶,映出亭子里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纤影。
“你来了。”
白芷萱慢慢转过身,眨也不眨地望着那个身穿玄色练装的人,纵使他背光而立面容模糊,她却瞬间辨认出来,心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