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整,纪蔚年从打工的餐厅准时离开,沿着一溜店铺往回走。这里离学校有些远,他需要在前面穿过一条胡同再走四个路口才能到达学校西面的一个小门,大概要花四十分钟左右。还好这里的工资比原先打工的地方高了不少,纪蔚年倒是不觉得费时,只是走的久了左腿又有些疼。
这一晚天气不怎么好,风又猛又凉,总算是有点入秋的样子。纪蔚年穿着外套还是有些冷,冰冷的气体顺着鼻腔灌进肺叶,他又开始不停的咳嗽,咳得整个人都佝偻起来。他一手捂住口鼻靠在身边的墙壁上歇了一会儿,等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准备继续往回走时,赫然发现手上有一小块血。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嘴,果然也沾染了红色。
还好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淡定的把所有痕迹擦拭干净,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拐进一条胡同。这条胡同宽不过两米,又长又黑,经常有附近酒吧的醉汉跑到这里又吐又尿,纪蔚年非常不愿意碰到那些贪恋醉生梦死感觉的酒鬼,可这是唯一一条近路,所幸一直以来也没碰到什么麻烦。
可这个幸运在这一天走到了尽头。
纪蔚年远远看见从胡同那头走来三四个人影,他刻意往墙边让了让,擦身而过时却还是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那人抬手就是一掌,厚实的掌心狠狠招呼在他脸上,响亮的划破了夜空。
纪蔚年只觉耳边一阵轰鸣,眼前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稳。那些人却还不依不饶,团团把他围住,一人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往身后的墙壁上一磕,骂骂咧咧道:“你他妈走路没长眼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就是,连我们强哥都敢撞,胆子真不小!”
纪蔚年紧紧攥住拳头克制自己,低声下气道:“强哥,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生活教会了他隐忍,也教会了他低头。却没有教会恶人基本的宽容和良知。
不知是谁在身后踹了他的伤腿一脚,纪蔚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水泥地上,仿佛听到膝盖骨“咔”的一声响,他瞬间就疼出一头冷汗。而那些人就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偶尔还发出类似野兽的“嗤嗤”笑声。
他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扶着墙壁颤巍巍的重新站起来,原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不想又被人踹到在地,那人揪住他的头发往地上磕了两下,阴狠的问:“老子说让你站起来了吗死瘸子?!”
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进眼睛,又从眼睛滑到嘴角,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满嘴都是腥咸的味道。
头顶月光皎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