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曾先生的精神错乱是肯定的,她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
校园的林荫路上,罗永福他们经常看见曾先生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有的时候还像在宣誓一样,不断的举着拳头:
“我们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
“伟大导师教育我们.....!”
总之,曾先生还生活在她的那个精神世界里。
而对于郑远航,人们不理解的是他毕业了为什么不去报到上班。
乡村灌区枢纽的管理员,尽管对于一个复旦的高材生来说,是大材小用了,或者说学非所用。但是在那个大学毕业还包分配的年代,那也是铁饭碗、一般人眼里的香饽饽、农村学子们眼里的人生目标啊!
上班就是副科级,收入福利好而且工作清闲。
人们看见这些管理员们上班的时间,不是在水站大院里打乒乓球,就是用自行车驮着漂亮的、吃商品粮的女朋友在长长的河堤上戏耍。或者是扛上鱼竿,在夕阳下的河边钓鱼。那时的河水还常年丰满,河里的鱼虾鲜美肥大。
晚上提着半天的战果,去附近镇上、或供销站、或中小学的未来老丈人家加餐。既可讨未来岳母大人的欢心,又可抱的美人归。
这可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在那个城乡差别还很巨大的年代,在那个“吃商品粮”还很高人一等的年代。
就是这个郑远航,却视这样的工作如草芥。在一般人看来,他不是在作就是脑子有毛病。
郑远航自从毕业回来后,从不和人主动的交流,遇到一些长辈老师和他打招呼时,也只是冷淡的点点头。
他还有个异常的举动。
每天早晚,人们总能看到郑远航抱着本很厚的书,在操场上大声诵读。所以,一些老师、尤其是看他长大的老教师们都会私下里说:这孩子毁了,可惜了!曾经是多么的心高气傲、才华横溢啊。
原来那年6月,郑远航在上海的学校参加了一些活动,还是其中的骨干。这次没有被判刑,还分配给不错的工作,已经是很宽大的政策了。
有次在操场上晚读时,罗永福和郑远航迎面而过,他特地注意了一下,那砖头一样的书到底是本什么巨著,是《红楼》还是《三国》?结果在扉页上,罗永福看到了三个醒目的楷体大字《资本论》。
这套商务版的马克思《资本论》全册,郑远航整整诵读了两年,不在意任何人异样的眼光。
据说两年后,他似乎幡然醒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