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我还在念初中,水被污染的没法喝,上头免费送矿泉水,整整两个月,镇上的居民每天只能用矿泉水。”
“……”蒋逊说,“这不是小事,就没人重视?”
“有,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反映?”
贺川说:“省台有档新闻,专门关注民生的,前两年村民打电话请他们来采访,采访车过来了,还没进厂区就被堵回去了,跟九年前一样。”
“跟高记者那次一样?”
“一样。”
水叔送他们上车,情绪看起来比之前平静了很多,他又跟贺川说了几句话,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
回到车上,王潇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阿崇说:“去老贺家里。”
贺川家离这里不远,开车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高三层的农民房,白墙黑瓦,外形没装修,边上还有几栋房子看着像这几年新造的,外墙都贴有粉色或灰色的瓷砖,造型不一。
房子前面有几块田,田地里还种着菜。
贺川开了门,一楼客厅空空荡荡,墙边堆着几张桌椅,停着一辆生锈的自行车和落灰的摩托车。往里是厨房,烧灶头,边上是餐桌,厨房另开一道小门,门外是一个湖,冷风灌得猛。
贺川让阿崇和王潇住二楼,他和蒋逊上了三楼。
蒋逊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摆着的学生照,照片里的人留着三七分的短发,穿着件校服,她刚看了眼,边上的人就把相框往抽屉里塞,蒋逊握住他的手腕:“干什么,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你害臊啊?”
贺川松开手,随便她看。
蒋逊捧起相框,看仔细了,照片里的人脸庞稚嫩,左耳没戴耳钉,蓝白色校服拉链开着,里面的t恤半截塞在裤子里,半截挂在外面,单肩跨着一只书包,脚踩在一辆自行车上,那车跟楼下那辆很像。
吊儿郎当,流里流气。
九十年代的老照片,像是蒙了一层晕黄的光。
蒋逊笑道:“让我想想,我那个时候还在念小学吧,你初几了?”
贺川已经坐下,腿随意往桌上一搁,说:“初二吧。”
蒋逊说:“那我四年级。”
“有照片么?”
“家里有。”
贺川指着床:“休息会儿,我前两个月来过一回,灰尘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