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在前面带路,叹气说:“那个吊桥啊,早就说不牢了,可是没有人来修,结果上个礼拜就断了。王老师这么好的一个人,差点就……幸好他还没上桥,才走了没两步。”
贺川撑着伞,问:“那他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阿婆说:“他摔到了石头上,被人拉上来的,也是命大。后来大家轮流抬着送他到医院,一直跑了一天才送到,这么一摔一吓,时间又耽误了,人就不好了。医生让他们家里准备后事,王老师不愿意住医院,又回来了。”
贺川又问:“他跟家人一起住?”
阿婆说:“王老师就只有一个孙子了,他孙子今天一大早去了医院。”
“您跟王老师家很熟?”
阿婆说:“熟啊,我孙女也是王老师的学生,王老师可好了,哎……”
贺川问:“听您口音,您不是藏族人?”
“我是四川人啊,嫁到这里已经四十多年了。”阿婆看了看蒋逊,笑道,“我嫁到这里的时候,跟这个小姑娘一样大。”
蒋逊听她提到自己,笑问:“阿婆,这边都是藏族吗?”
阿婆说:“我们巴泽乡都是藏族,另一个乡里都是汉族。”
“彝族呢?”
“也有啊,我们木喀县还有摩梭、旭米。”
蒋逊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贺川个子高,伞撑的也高,他挡住了雪,蒋逊却只能继续吃雪。吃了几口,蒋逊把帽子拢了一拢,低着头避开飘来的雪,阿婆隔着贺川说了声:“你雨伞不能这样撑啊,你看看小姑娘身上都是雪!”
贺川偏头看了眼,把伞降低了,伞一低,又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索性把伞塞蒋逊手里:“自己撑。”
蒋逊手冷,两只手一直塞在袖子里,懒得撑伞,说:“不用。”
贺川没勉强,又把伞高高地撑了起来,走了一会儿,他把伞往边上侧了侧,这样刚好,不挡视线。
没多久,阿婆指着前面一栋砖瓦房说:“就是那里了,那里就是王老师的家。”
这间房子是砖瓦结构,面积看起来还算大,房檐和窗框上修饰着藏族图案,颜色绚丽,看过前面这么多土房,这间是绝对的“豪宅”。
阿婆推了下门,门就开了,她解释说:“这几天来看王老师的人很多,有时候王老师的孙子出去一下,王老师又不能起床,所以门一直不关。”
进门是个窄小的过道,过道左边挂着一幅唐卡,五颜六色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