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不要紧的。”
顾舒窈的手感受到触碰稍稍一颤,却没有缩手。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愣了片刻。他看她出神的模样,嘴角反而动了一下。
好在他的驻地离得并不远,只有几十里。不过他在剿匪时住的条件并不好,指挥部也不过林北城外一座两层楼的营房。
副官和顾舒窈扶着他去了二楼他住的房间。走进去一看,是不大的一间房,卧室在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办公桌以及两把沙发,桌子上不置一物,重要文件全都上锁,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不过,卧室墙壁上挂满了林北的地形图,上面还布满了用不同颜色的笔勾圈的痕迹,顾舒窈扫了一眼,他的确是会下功夫的人。
军医提着急救箱急忙进来,顾舒窈并不避讳,在一旁帮着他脱下上半身的衣服,才发现他贴身的那件军装已经全部湿透了,可以拧得出血水来,而他身上并不止这一处伤疤。
她突然记起他那次行前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是枪林弹雨里过来的,她原以为他只是想说自己从军多年,如今看来并没有夸张。
驻地没有暖气,只烧了炭盆取暖,林北本来就冷,又到了这寒冬腊月,即使穿了大衣都觉得冷。
军医先将他的伤口消毒,然后用手术刀直接在他的伤口上划出十字交叉的口子,顾舒窈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就疼。
殷鹤成的副官突然想起什么,呵斥那位医生,“你疯了么?怎么不打麻药?”
那位军医吓了一跳,有些为难的开口:“长官,驻地医疗条件有限,刚刚送来十几个重伤员,麻药已经短缺了,少帅之前交代过,先保障重伤的士兵……”
副官还想说什么,殷鹤成侧过脸来,沉声喊了句:“继续!”
副官知道他的脾气,见他这样开口,不敢再说什么。
倒是殷鹤成看到了顾舒窈站在一旁,眉头始终紧蹙着,直接对她道:“你先出去!”像是在下命令,偏偏语气里又透着温柔。
顾舒窈没有听他的,仍站在原地,他又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管她。
顾舒窈看着医生从切开的口子里,拨开一层层肉,终于翻出来一部分子弹碎片,然后又用镊子去夹,可子弹深深陷在肉里,很难夹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刮到了一旁的肉。反反复复好多次,才将伤口里的碎片夹干净。
黄副官在一旁看着,他这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也没忍住“嘶”了口冷气,顾舒窈看着这场面本来就紧张,双手握着拳,那姓黄的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