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掉一直掉,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只是不断的听着疾风从耳边刮过。
是持续不断的恐惧跟绝望。
她想说话,但半响发不出声音,只听晚安呆呆的问,“什么叫做……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病人脑部受到重创而受损,能不能醒来很难说。”
【能不能醒来很难说。】
还没来得及思考,或者说她根本就已经没有了思考的空间,盛绾绾就已经听到她自己的声音,“是说可能不会醒来……但他还活着是吗?”
“是的,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抢救过来了,最差的结果可能是成为植物人。”
她消化着医生所说的话,只觉得大脑好像很恍惚,又好像很冷静,“好,好,活着就好,五个不会醒不过来的。”
意识跟心神好像都撕扯成了两半,一半是陷入绝望又不知所措的软弱,一半是被眼前的绝望跟深远逼得只剩下本能思考的冷静,“晚安,你去给我哥办手续,不用管我。”
没事,她还有晚安。
只要她的眼睛能好起来,她就能照顾她自己,也能照顾哥哥跟爸爸。
她必须治好她的眼睛。
还没等晚安回答,一直沉默的女人已经出声了,“我去办住院手续,你们陪他去病房吧。”
是米悦。
她的声音像是努力的维持着冷静跟不那么在意,但还是轻易的泄露出她的恐慌跟不安,“他要是死了,或者真的只能一辈子当植物人,我自然不会守着他,毕竟我没这义务。”
米月努力的将情绪压成淡然,“不过他救我的命就救过几次了,没有他我今天也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要饭,所以他住院所有的医药费我会负责,等我办完手续回来就会请我在纽约的朋友联系最好的脑科专家。”
更何况盛西爵会变成这样,根源不是盛绾绾,而是她。
于情于理于责,她都要负责。
如果不是米蓝跟姓裴的人渣趁人之危,没有重型车祸,他根本不会伤得这么重。
盛绾绾没有出声反对,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晚安把被送出手术室的盛西爵送回病房,静静听着医生跟护士嘱咐完毕,她才在一侧坐下。
消毒水的味道,她已经很熟悉了,之前盛柏就长期住院。
眼前一片黑暗,于是听觉变得异常的敏锐,连针落地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好似处在崩溃的边缘,但又连想哭的欲一望都没有,想哭一场,又连眼泪都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