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月正常上班的一天,江秋月如同往常一般坐在老教授对面,为他整理翻译过后的文稿,以及翻译一些次要的文件。
只是不同寻常的是,今天晌午刚过半,办公室闯进来几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身后跟着一队士兵。
江秋月一眼看到了其中带队护卫的彭敬业,两人在门里门外对视了一眼。
“你们是要做什么?”老教授看到这种阵势,枯瘦的脸上猛地一白,颤微微地站起身问道。
他大概想到了当初文.革开始,被打成反动派臭老九带走的那一天,那时也是家里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地把他们一家子搅得七零八落家破人亡。
“请问是王文杉老先生吗?”其中领头的中山装开口问道,态度上十分恭谨礼貌。
老教授颌首,拿出了随身带着的身份证明,递给了对方。
领头的中山装男人核对了证明上的信息,又找来钢铁厂领导核查过老教授在厂期间的表现和思想觉悟。
跟老教授一起工作的江秋月和几个同事也同时接受了询问,调查老教授的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很是详细。
这些事情进行的很快,不到半天的时间,老教授收拾简陋的几件行李,被他们送上车带走了,同行的还有他的几位老朋友。
他们走后,为了维护安定,钢铁厂的领导们过来封口,不让大家议论此事。
江秋月多少猜到了一点,那几个中山装应是京都来的人,老教授这是要平反了吧。
临走时,彭敬业隔着人群看了看她,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江秋月心中大定,心想那事八九不离十。
厂里的职工们私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的狐疑,有的惊恐,担心好不容易松快起来的政治风气再来一次大清洗,唯恐沾惹到自家身上。
往前数个十来年,那些遭罪的人和事还历历在目,谁想再经历一遍那种混乱疯狂的时期啊,都不想再回到那种朝不保夕的时候。
有了某种担忧,江秋月几个在老教授们手下做事的临时工知青,开始被钢铁厂的职工们排斥孤立,人人避之不及,平时说上话谈得来走得近的人通通一下子疏离开了。
厂里的大领导们知道真实情况,对这些做过贡献有真材实料的临时工知青们倒还好,待遇上没什么变化,让他们先接手老教授们遗留下来的工作,之后具体怎么安排还不确定。
最底层的职工们不知道啊,他们最具趋利避害的本能,都开始躲着知青们走了,就怕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