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便咬着牙道:“这两夜奴婢都在门外听脚,早先的时候都还顺利,新奶奶叫得声儿也大,猫儿一般嘤嘤呜呜的。奴婢原还以为这事儿能成,偏回回到了关键时刻都冷场……奴婢瞅着,怕不是新奶奶嫌弃咱二少爷身体不好,伤了男儿的自尊……”
她话儿说得含蓄,然而一群妇人却听得分明。那话中的意思,莫不是说小桃红生性-孟-浪,嫌弃男人的那事儿不能让她满足,回回冷了二少爷的自尊。
“若是果然不行倒好,这心里头想着、却又办不成的,才真真是最难熬的……只可怜了我们砚青,大好的年纪,连个正经的家室都成不了。”李氏暗自舒了口气,默了片刻,终归有些不放心,便对张二婶子道:“你去替我把那丫头叫来,我有话当面问问她。”
——*——*——
沈砚青不回房,小桃红也不去敲他门,自己串好了红玉坠,倚着床栏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窗外寒风呼呼地刮,她在梦中便听见江边流水,少女着一袭紫衫罗裙挽袖濯衣,看少年霍霍舞枪弄棒,好一个囫囵美梦。
“二奶奶,我们少爷都病成这样了,您还睡得真香呐~!”
耳畔忽然一声尖娇吆喝,钝地便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却见小院内红袄绿裙,汤汤水水进进出出,人人都拿眼睛横她,就好似她成了一个千古罪人。
正兀自恍惚着,分不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才是那梦,张二婶子便颠着小脚把她领走了。
……
大夫人的福穗院比沈砚青的竹岚院大上二倍,红廊画柱,端庄大气,装饰得很是派头。
小桃红进去的时候,李氏手上正端着一碗鸡汤不紧不慢喝着,见小桃红站着不动,便弯起眉头对她笑了一笑:“你来了,请坐吧。”
语气不轻不重,举止间自有一番不可逾越的气势。
小桃红帕子一紧,默默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又或者是一种侥幸的祈盼——怕不是那个家伙当真瘫了呢。
瘫了更好。她情愿伺候一个瘫子,也不要应付一只鬼面狐狸。
内心里反而安定下来。
李氏一双细长眼睛将小桃红上下打量,末了落在她娇满的前胸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都说南边的水养人,看起来模样儿倒是极好。不怪我们砚青连着两夜宿在你房里,怕是头一遭见到你这样的,对你新鲜着呢。绿箩,给搬张凳子。”
没想到李氏口气竟然这般平和,小桃红有些摸不着思绪,只淡淡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