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咖啡提供,赵怀章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这回却听到他低声的说了“谢谢”。
嗓子都已经哑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男人并肩站在窗边,窗外大雨滂沱,黑暗中的雨水像是愤怒的眼泪,汹涌而无尽头,令人隔着玻璃也觉出绝望。
盛承光此刻无能为力到绝望。
“不要觉得后悔。”赵怀章忽然在极度的安静里低声的说,“人生没有如果,也就没必要后悔。”
盛承光眼神动了动。
“您真的不后悔吗?”过了很久,他看着窗外夜幕里的雨,低声的问。
“后悔哪一个呢?齐光还是子时?”赵怀章竟然笑了,温柔而无奈,无奈得近乎苍凉,“以前年轻的时候,我每做一件事都觉得自己这次不会后悔,可是事后我都后悔了。总想着如果当初怎么样就好了……可是承光,从一个人动心开始,剩下的其实都是情不自禁的事情。对或者错,后悔与否,只能自己承担。”他的目光从窗外的大雨移向身边的年轻人,“所以我很佩服你。”
你那样坦荡的承担了你的情不自禁……而我一生都没能够。
两个男人接下去便沉默下来。
盛明华就在隔壁,这样的话题对她来说未免太过残忍。可是盛承光眼下想要插上翅膀飞过去的那个地方,在那里将生下他孩子的那个人,又是这么需要这个话题。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又过了很久,盛承光叹了这么一句。
赵怀章低头轻轻吹那杯滚烫的咖啡,水汽氤氲扑在脸上,眼眶都是热热的。
就这样,赵怀章陪盛承光在机场候机室里面坐了一夜。
两个人没有交谈,赵怀章一直静静坐在椅子里,盛承光则始终站在窗边。外面的日光渐渐比屋里灯光亮,雨也停了,朝阳还未升起,但已是碧空如洗。
机场工作人员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餐,顺便通知可以准备登机了,盛承光把手中握了一夜、凉透了的咖啡放到一边,起身离开前又对赵怀章说了一声“谢谢”。
赵怀章坐在那里正在喝一碗有点烫的白粥,眼角的岁月痕迹在一夜未眠后有些重,他抬头温声的对年轻男人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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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起飞的这段时间里,c市传过来一些消息:虽然疼了一夜,但是她早晨吃了半个鸡蛋、喝了营养液,还主动要巧克力吃……盛承光虽然对此感到无语,但是心里安定了许多。
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