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电话响了很久,她接起的时候声音很犹豫:“……喂?”
盛承光那个瞬间突然生气了,因为她的声音很清醒——她又熬夜了。
“盛承光?”她轻声的叫他。
连名带姓的三个字,盛承光就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按摩了心脏一般,发闷的心口一下子被揉开了。
好吧,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她熬夜。
他说:“这几天太忙,忘了告诉你一声:快要上档了,反响很好。”
那么多钱砸下去,又是盛氏和谢氏两家的合作项目,各家电视台当然抢着购买版权,反响当然会很好。
一句废话而已。
不过子时压根也不懂,“哦”了一声,“那就好。”
她不再说话,良久还是盛承光撑不住,声音低的像嗓子眼里出来的,说:“最近过得好吗?”
子时被那格外低沉的声音惊了一下,心口酥麻的一时说不出话。
她沉默,他便以为是无话可说。
这黎明之前的夜顿时比espresso还要苦涩。他不甘心,执着的又问一遍:“最近好吗?”
子时在电话那头捂着心口,艰难的答:“……我挺好的。”
她的声音太艰涩,盛承光那样的全神贯注,如何能不察觉?顿时认定她说的是假话。
然后他心里竟然舒缓了许多。
那之后他曾经暗自笑话自己:你是二十岁的男孩子吗?怎么能希望她过得不好呢?以己度人这种事,不该用在这种地方的。
可是他还是被那句艰难的语气安慰了,后来的日子里仍是缺觉,却没有那么难熬了,连固定的每天训三遍谢嘉树都变成了两天五遍。
直到今天,医院那边说齐光又给她打了电话,他心想他原本就打算去看齐光,在那里碰上谁那都是凑巧……况且只是看一眼而已,看一眼她到底好不好。
然后他看到了。
的确是他以己度人了,她说的不是假话,她的确过的挺好的。
好的更甚在他身边的时候。
好到对他退避三舍,仿佛生怕靠近他生活就会回到以前。
就好像他用分手换来她的现状,做得多么正确,应该一直这样正确下去似的。
盛承光觉得自己肝疼的厉害。
大步流星的回到总裁办公室,他立刻叫人送她的报告进来——虽然对姑妈很放心,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叫他的人一直盯着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