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邋遢好几天,热水澡洗去大半疲乏。阮念初换上了阿新婆婆的白纱笼。
屋里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穿着这身衣服是个什么造型,只觉得,偏大了些。不过衣物干净,无异味,颜色也浅淡雅致,总聊胜于无。如今这处境,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她拿起干毛巾,推开窗,看着夜色擦头发。夜风中,可以看见空地上的火光,少年们三五成群,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整个营寨就像一个缩小版的酒池肉林。
阮念初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还能活着就是好的。如若有朝一日能逃出生天,那大概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这么想着,阮念初愣愣出神,半刻,又露出一个苦笑。抬手准备关窗,却忽的,察觉到来自窗外的视线。
她微怔,扭过头,数米外的水缸旁边蹲着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他们边抽烟,边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偶尔看她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下流猥琐。
阮念初心头骤慌,眼神却冷几分,捏紧毛巾,“哐”一声把窗关严。
外头立刻响起阵笑声,还有人对着紧闭的窗户吹口哨。
她红了眼,努力抬头盯着天花板,咬紧嘴唇,把眼泪往回憋。这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窟,留在这儿死路一条,她一定得想办法逃走。
但附近的八个雷区……
阮念初想起那人的警告,心沉到谷底。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凿门,砰砰砰一阵响。
她瞬间回过神,胡乱抹了把脸,深呼吸,过去把门打开。
是厉腾。
他短发湿漉,垂在额前的几绺还在淌水。顺着高挺鼻骨往下滑。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军用背心,胳膊露在空气中,肌腱分明,古铜色的皮肤上水珠涔涔,略反光,散发出雄性动物独具的强悍美。
阮念初只飞快扫一眼,便不敢多看了,以为他要进屋,便微垂头,侧过身,给他让出一条通道。
谁知头顶上方传来道声音,沉沉的,很冷淡,“把我打火机递出来。在桌上。”
“哦。”阮念初点点头,把那块方形的金属火机拿了出来,递给他。
厉腾冷脸接过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几乎都没有看她一眼。可没走几步,背后极低地“欸”了声,音量微弱,语气迟疑,不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他顿住,侧过头,视线往后扫,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