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视觉效果本应该十分不和谐,但玛乌拉倒是觉得喜欢,似乎这幢大宅的每个角度都在展示帝国逝去的一个时代。宅子的窗户全都紧闭,唯一能看到的光亮是在塔楼顶端的猩红色柔光。
脚下的石子路带她走进一座精致的花园,巧夺天工的植雕、精心设计的水渠、还有各种外观奇特的花朵,散发着争奇斗艳的色彩和异域风情的芬芳。
此番美景,再加上门口的宽阔广场,无不展示着无以伦比的财富。而一想到她能成为这次委托的人选,让玛乌拉的手脚四肢发出一阵愉悦而温暖的颤抖。
数百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拍打着花纹奇特的翅膀在花丛中飞舞。如此轻盈而又柔弱的生物,同时又是如此优美,还能够完成奇迹般的蜕变。
玛乌拉从未在夜里见过蝴蝶,她欣喜地微笑着看到其中一只轻轻落在自己的掌心。锥形的躯干和展开的双翅上的图案居然构成了一枚诺克萨斯双刃斧纹章,那是每一面诺克萨斯旗帜上都印着的标志。
蝴蝶拍拍翅膀飞走了,玛乌拉看到它盘旋着融入其他蝴蝶的群舞,看到这么多珍稀而又奇妙的生物让她惊叹不已。
她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指扫过五颜六色的树叶,细细品味着指尖残留的余韵,腾起的微尘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她停在一朵格外美丽的花朵前,红彤彤的花瓣如火焰般明亮,让她忘记呼吸。
无论是用恕瑞玛朱砂还是皮尔特沃夫赭石,她从未调出过如此有光泽的红色。即使是贵到倾家荡产的艾欧尼亚朱红也相形见绌。
她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犹豫不决,最后她伸出手,从最近的一朵花上摘下了几片花瓣。花朵其余的花瓣立刻向内卷曲,然后花茎扭向了另一边,似乎是在害怕。
玛乌拉感到一阵无地自容的罪恶,看向大宅子的方向,确认自己有没有被看到,但窗户依然全都紧闭着,没有透出灯光。
正门是开着的,她在门槛前暂时停住。信中指示她直接进入,但现在玛乌拉真正站到这里,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抵触感。
这是不是某种陷阱,在引诱她走向某种不可言说的命运?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陷阱可真是过分奢华了。这个想法简直可笑,玛乌拉斥责自己的胆小,居然叫恐惧阻挡自己前往可能是此生最重大的机遇。
她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进入了大宅。
拱形的前厅由黑色厚重的木架支撑,木架之间的墙壁上装饰着的壁画已经褪色,上面描绘着帝国早期的血腥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