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的恶霸——当然是那些弱者传的,晚上就只会在酒馆里,找一张只有他一半大小的高脚凳,坐下来打发一整晚的时间。
两人肃穆地望着前方发呆。任何人来天使镇都有原因,而但凡是来到凡间之王的人,个个都有更吓人的原因。
这里是叛徒和死人的饮水地,也是消沉之人随波漂流的排水孔。还有些人来这儿是为了人生最后的决斗。他们一掷千金散尽家财,转身就踏进荒野,自此消失。
卢锡安要深入无人知晓的西北腹地。那里不通火车,林子里凶神横行。而他为了一个传闻,要赌上自己侥幸得活的性命。
两人都知道这赌局的筹码,也懂得往哪边下注,即便他们都没有开口。
“等你到了那儿,”阿利斯塔问。“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不知道。”卢锡安回答。“我真不知道。”
长角叹着气埋下头喝酒。厚实的铝杯足有一个小孩那么大。他向来不喜欢告别时拖泥带水。
“我给你画张地图。”
卢锡安与赛娜初识,他正被一把枪指着,是她的枪。
那是在秃鹫河谷一间脏乱无比的酒馆,爆发了一场血腥的枪战。倒不是说枪战在秃鹫河谷有多新鲜,但这次不一样。
有个脑子不好的赏金猎人拔出枪来指住了一个外民的后背。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些自称外民的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反正一夜之间就遍布全世界。它们穿着干净挺拔的西服,因为热爱赌博,所以不法帮派和走投无路的农民们都知道它们的名声。
要是你赢了一个外民,那就会有数不尽的财富凭空出现,上面带有外民的火漆印鉴。
哪怕光是这剥下来的印鉴就能值一笔小钱。可要是输了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它们唯一接受的赌注是对方最最珍爱的东西。比如农场、手表、子女、灵魂……或是最喜欢的刀子——从来都是凶险的赌局,只是很多人还没发觉罢了。
眼前这个外民据说是赢了铁路大亨杰里米亚·詹姆斯。卢锡安之前帮这位身家百万的男爵干过些小活儿。
杰里米亚是个巨商,也很小气。他当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抵上的赌注足够他破产两次有余。所以输掉钱的一瞬间他就挂出了天价的悬赏。
几乎每个枪手都知道,秃鹫河谷的赏金栏上贴出来的告示要么是鸡毛蒜皮腥臊恶臭,要么就是掉脑袋的营生。而现在,失踪了的实业家既然扔出了一单生意,赏金猎人们一定会闻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