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惧地大摇其头,但油腻的指头抠出了皮带上的尖刀。
海克斯水晶非常靠近他的脸,光芒刺得他眯起了眼睛。看得出来他非常想把刀插进我的大腿,只要能把我赶开就行。
“来吧。”我轻声说。
他惊讶地睁大双眼,但没有让我等待太久。
刀尖捅进了黑色的皮革,但也就到这里——金属的部分顶住了刀刃。他脸色大变,手把不住力道一下滑到了刀刃上,削掉了自己手掌的一块肉。
不像另外几个同伙,他没有忍住。痛叫声回荡在湿漉漉的石头巷子里。
集会大厅里传出了叫声的回音,我抬起了头。
灰夫人所在的那面毛玻璃窗高悬在上方,彩色嵌板的角落里,紧贴着一张小小的脸。她在看着。
我倾身向前,腿刃几乎吻上了他脖子上起伏不停的动脉。
“再来这附近找吃的,我就给你个痛快。”我一定会的。
意识到自己捡了条命,我本已到手的猎物赶忙爬起来,操着古怪的螃蟹步爬了老远。
直到我们隔开了相当的一段距离,他才爬起身来,抱着滴血的手,跑进某个老鼠洞里舔伤口去了。
我听见阿芙耶卷起了金属制的鞭子。
“我听人说,那些装置里头是没有心的。”她的好奇心被撩起来了:“也许传闻不见得是真的。”
“注意你的礼貌,孩子。”我朝巷子外走去,冷漠地对她说。“否则我会好好提醒你的。”
边境市场和集会所被周围数不清的进化奇观簇拥着,常年都掩藏在阴影之中不见天日。但等我们抵达阿比诺家附近的旅店时,夜幕才真正降临。
在一番正常范畴内的鼓励之下,旅店老板相当慷慨地递上了详细的账本,虽然他的字迹实在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内德里要么是住在地下室,要么是在三楼。我让阿芙耶去楼下,自己用钩索吊上了三楼那扇开着的窗户。
房间角落的小锻炉里,一层灰底下还有一些没完全熄灭的余烬。
我弯身钻进窗户,落在屋子里。房间里很暗,只有一张小桌上支着一盏台灯。
台前伏着的男人,却让我连呼吸都停止了。黑色的卷发,来自沙漠日晒的肤色……我的海克斯水晶开始不听话地震颤。
也许,他也把自己和岁月永远隔绝了。
“哈基姆。”我轻轻呼唤。桌边的人动了一下,慢慢从睡梦中醒来。
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