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垭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的大个子,一头撞到了他身上,自己却被弹飞出去平躺在地上。
对方纹丝不动,她感觉就像是撞上了一座山崖。
市集里的人们看起来倒已经习以为常,人潮像溪水流过礁石一样绕着他来来往往。
他从头到脚都裹在破布一样的长袍里,但仍然掩饰不了他高壮的身材。
他紧握着一根长长的裹布手杖,宽大的顶端也包着破布条。她发现他的双腿弯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似乎行动不太方便。
“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见你。”她仰着头说。
他低头看她,脸庞藏在伸长的头巾投下的阴影里,却没有说话。
他伸出手,手指缠裹着麻风病人一样的绷带。塔莉垭只稍稍迟疑片刻,便握住了他的手。
他毫不费力地就把她举了起来。她看见他满是扑尘的袍子下,有一缕金色的光芒微微闪动着。
他放下她,一双手又笼进了袖子里。
“谢谢你。”塔莉垭说。
“小人儿,你得好好看路。”他的口音很重,嗡嗡作响,就像是从他心底一口悲伤的深井中传出的一样。
“恕瑞玛现在是个危险的地方。”
看着女孩穿过集市跑远了,于是转身朝着维考拉的龟裂城墙走去。
巨大的城堞只刚好与他身高齐平,高处的部分则由烈日晒干的土砖砌成。
维考拉人肯定觉得叹为观止,但在他眼里,这都只不过是拙劣的仿造而已。
他大步走过一道拱门,一边端详着头顶生堆硬砌的方石。
路边有个卖水的小贩,他正在用一个带有转轮的铜制装置往绿色的玻璃瓶里灌进混着泥沙的水。
看到他经过,小贩抬起了头。
“要水吗?新鲜的,从生命之——”小贩看清了面前铁塔一样的身形,半截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自己不该停下来的。
占星塔墙上潦草的血字指示他来到这里,而那个巫师也会被吸引过来。
他感应到某个飞升血统的拥有者已经在维考拉现身了。
早在帝国还未变成废墟,而是疆域跨越整个大陆的时候,这份血统便已经存在许久了,这是古恕瑞玛最珍贵也最强大的血统。
所以重中之重,是赶在敌人之前找到那个人。
飞升之血可以将阿兹尔从虚无中带回现世,也可以在邪恶的用意下将重生的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