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向是西南陡峭的山林,湍急的内河纵横交错从林中奔涌而出。
打斗声从森林深处延伸到官道上,刺破血肉和兵器撞击的金石摩擦声令人牙酸。
连按歌利落的将迎面的人捅了个对穿,从脖子喷出来的血溅他一脸,他抬脚踩在尸体上,抽出佩剑,舔了舔唇角的血,扬眉笑了起来,对不远处一人喊道:“逆贼?想不到我连家有一日也能背上这谋逆的罪名。”
那人转过身,是冯敬。
连按歌反手划开一人的胸膛,接住还残留着温热的尸身,扔到一旁,抬起滴血的剑刃指着冯敬:“如果论谋逆,我和爷是万万比不上你们那位主子的。”
灵江与齐英赶到时,看到连按歌已经杀红了眼,唇角殷红如同刚饮血啖肉,撑着剑柄站在尸体中,脸上却笑容满面。
灵江飞到他面前,看见那双狭长微微弯着的凤眼里泪光闪烁,一滴血水从眼角流下来,像是眼泪一样砸在他的手背上。
灵江微微一怔,齐英拉住连按歌躲过一人的砍势,什么话都没说,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连按歌抹了把脸:“没事,迷着眼了。”
冯敬终于突破驭凤阁的影卫阻拦,来到了二人身前,距离不远,只有五步,可连按歌知道,这隔的是十余年。
“冯统领,你想好了?”连按歌持剑斜于身侧,剑尖淌着血,突然说了一句。
冯敬立刻明白,眼底涌动着难以辨别的情绪,他听见身后传来禁军追来的声音,而对方的人却已经不多了。
他知道十几年前那场深宫内院的血流成河,知道太子切骨剜肉的仇恨,知道连按歌愤懑不平的委屈,可是,这些已经过去了,如今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不好吗。
若是一国之君有所闪失,必将是数万万百姓跟着遭殃流血,以如此代价复一人之仇,值吗。
冯敬闭了下眼,再睁开,已经下定了决心,将刀横于胸前。
连按歌轻轻抽了一口气,身上不知何时被砍的伤口突然疼了起来,但他弯着眉眼笑了:“你是忠臣,爷没看错你,可你……却看错了爷。”
有谁曾比殷成澜在大荆的疆土里走的更远,战马的铁蹄踏过寸草不生的荒漠,天寒地冻的雪原,汹涌澎湃的海域。他亲手布下的边塞重关卡绵延疆土几万公里,驻守边疆多年安稳。他设里的长空猎阵能使大荆七十八座军事重地保持联系,但凡一处关卡被犯,四面遇伏十方支援。
这些都是他日夜辗转辛苦经营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