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肢百骸,箍住了他的喉咙。
青纱后的人没发出一点声音,却让皇帝下意识生出立刻转身离开的冲动。
但他没走,位高者的骄傲与自负绝不允许他退缩一步。
皇帝将手里的檀木佛珠捏的咯吱响,终于抬起步子向屋中走去,撩开一层又一层垂地的帐幔,嘴里说道:“大师久等了,朕……”
喉咙像是被骤然掐住,未完的话消失在了他惊恐瞪大的眼珠里。
他看见死去多年的太子正坐在碧绿玉石的椅子上,玄袍逶迤曳地,手边摆着一只小几,煮着一壶清冽的苦茶,袅袅的茶香氲满屋子。
一如经年之前,东宫大殿。
殷成澜挽袖煮茶,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皇兄来了,坐吧。”
那一瞬间,九五之尊的皇帝突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是那个平庸不起眼的皇子,而这个人也依旧是手握百万雄师自顾游刃有余、无人能以才德匹敌的大荆太子。
皇帝的眼里刹那间布出鲜红的血丝,手指紧紧攥着木佛珠,表情狰狞喘着气:“你竟然……没死!”
殷成澜不急不缓抬起了眼皮,望着脸色可怕浑身不住战栗的皇帝,微微一笑,悠然自得道:“皇兄还在人世,本宫哪敢独自下地狱。”
皇帝一惊,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好像喘不过气似的,胸膛剧烈起伏,竟一副濒死垂扎的模样,他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攥住了一旁的轻纱帐幔。
帐幔不受力,大片大片垂落下来,颠簸起伏,像不停翻涌的浪潮,横在了皇帝和殷成澜之间。
青色渺茫的轻纱浪中,皇帝看见殷成澜缓缓勾起了唇,笑了,如同从血海深渊中爬出来的邪狞,带着切骨之恨重返人间。
皇帝惊恐到了极致。
屋外传来下人小声询问的声音,皇帝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往门口后退,一边怒吼道:“来人!抓……抓逆贼!!!”
他转身去开门,再过头时,原本坐在青纱中的人已经无影无踪。
冯敬和禁军闯了进来,见此情景,也不多问,留下一部分人守着皇帝,自己带人冲了出去。
皇帝被一名禁军搀扶着,弯腰弓背剧烈的喘着气,浑身被冷汗湿透,禁军配带的宽刀折射出他狼狈的样子,想到方才,他心里一阵发寒,太子没死,他竟然没死!
冷汗滚进皇帝的眼里,染红了他的眼珠,他猛的直起身子,推开人,一把抽出禁军的佩刀握在手上,大吼道:“他不能不死,他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