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岑筝一直在看原主那些写在纸上的日记。
对于原主身世,岑筝多少也了解到了一些:母亲生二胎羊水栓塞,走得早,婴儿喘了几天气也跟着去了。父亲伤心酗酒了一阵子才恢复正常生活,但很快这男人又勾搭上了邻村的姑娘,被人家丈夫那边找来的几个壮汉教训了一顿,从此左腿落下病根,走路很歪,没钱治。
看到这里,岑筝以为原主跟父亲的关系不好,毕竟日记里对父亲的代称都是“老色鬼”“老流氓”,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嫌弃。
可再继续往后看时,岑筝又不免唏嘘——原主从小就想当女孩,曾经穿着妈妈的裙子出去玩,被村里人笑话是“二椅子”,后来父亲知道了就挨家挨户上门说理。这位乡下男人的确好色又粗鄙,可也是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待原主的人,甚至打算以后日子好过了就卖地存钱,给儿子做手术。
家里存款不多,父子俩可谓相依为命,原主再长大些就离开村子打工,隔半年回一次家。
他上一次再回来,见到的却是父亲沾满泥土和血液的尸体。
肇事者是在其他乡镇有点脸面的人物,聚餐到半夜酒后驾驶,乡间道路没有灯,把人撞得直接顺坡滚入水沟,后颈骨折,当场毙命。尽管很快就赔了钱,也道了歉,但给原主造成的阴影是毁天灭地式的。那几十万赔款他捐给了癌症病人,之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吴墨这里,郁郁寡欢几天选择离开人间。
岑筝向来不喜欢看充满压抑和苦痛的故事,也不会悲天悯人同情心泛滥,但现在他灵魂直接附到这样生活坎坷的人身上,难免有所共情。
他紧皱着眉头把这几页纸折好,端正地放在一旁。
发呆了几分钟,他听见门被人敲了两声。
抬眼看到门被吴墨推开一条缝隙,他笑着在门口说:“来吃早饭,我煎馒头,上面裹了鸡蛋。”
岑筝点头,把这一小摞信纸压在枕头下。
吴墨每天都是这么一副脸上挂笑,知足常乐的样子,连吃个鸡蛋煎馒头片都好像特别享受。
他吃着吃着,就用筷子尖挨个指点碟子里的东西,说:“这是煮蛋,这是煎蛋——”然后抬起头看着岑筝:“你是我的小笨蛋。”
岑筝默默喝了口豆浆,把自己欲言又止的“小王八蛋”咽回去。
得不到岑筝的配合也没关系,吴墨自顾自地愉悦着,夹起一块烤饼递到岑筝嘴边,问:“你能不能跟它说一句话?”
岑筝瞥了一眼,有点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