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雀鸟,无声的从冰上掠过,消失在了河对岸的枯枝之间。
突然,
下游方向传来一阵隆隆的闷雷之声,原本如镜光滑的河水冰面,也随着这奔雷声,传出几丝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响。
与这声音同至的,还有岸边官道远处,腾起的滚滚漫天黄尘。黄尘之中,隐约可见四十余骑布衣劲装的江湖汉子,正打马扬鞭,自东向西疾驰而来。
“吁——!”
待得到了河岸边一处小小的茅草亭前,队伍中当先一名胡须灰白的中年壮汉突然猛的一带胯下红马的缰绳,健硕的红马一声嘶鸣,双蹄高抬,几乎人立而起,原地倒退了两步,一对前蹄重重落下,击打在地面上,激起一片黄土。
马上的中年壮汉双目微眯,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拍拍了身下受惊的红马,人却是神容严肃的打量着前方数百米外的官道一侧。
走过这条狭窄的官道,前方二百余米处,便是一片开阔地。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人多高、一望无际的枯黄野草。
见中年壮汉勒马,紧随其后的马队,也纷纷响起一片“吁”声和健马的嘶鸣,眨眼之间,四十余人便整齐划一的在他身后的官道上驻马而立。
“掌柜的!怎么了?”
中年壮汉身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精壮黑脸汉子,轻轻一磕马腹,催马缓缓来到老者身侧,恭敬的对老者问道。
“这是哪里?”中年壮汉的声音中气十足,却隐隐透着一股如金铁相击的铿锵之音,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太舒服。
那黑脸汉子闻言,凝目环顾四野,借着昏沉的天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周遭的远山近水,才迟疑着道:“应该快到南赵郡了”。
“南赵……”中年壮汉听罢,嘴中喃喃重复了两句,目光却变得游移起来,最后猛的抬头,看向南方,似有所思。
那里,正是冀州清河郡方向,也是清河王的分封之地。
“可是有何不妥?”黑脸汉子见中年人神色严肃,不禁试探着问道。
这中年壮汉却并不搭话,眼中神光闪动,只是略一沉吟,当下便一抬手,用马鞭指向远处那片野草地对身后沉声道:“去两个人,察探一下!”
黑脸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二话,朝身旁两名劲装大汉一努嘴,两名汉子便拨出腰间长刀,一拍马股,口中发出一连串江湖马匪惯用的呼哨吆喝之声,朝那片一眼看不到头的野草地疾驰而去。
中年壮汉的背挺得笔直,坐在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