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的这番解说,配着他柔和而中气十足的嗓音,直把在场众人听得啧啧称奇,酷爱专研相经卦术的段荣,身子更是前倾得几乎离座,恨不得立刻抢到手里把玩一番。
“此珠倒是颇为有趣”,娄夫人笑道:“夏日若是将之置于榻边,岂不是便可省却纱帐之繁啰?”
“王妃善见!”月酆笑着不经意的拍出一记马屁。
“我一个妇人,想的也就是这些居家过日子的事。”娄夫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掩嘴笑道。言罢,却探手指向格物盒中一个打磨得极光亮的紫褐色小匣子问道:“此是何物?”
月酆顺着娄夫人手指方向一看,便微笑着将“避虫珠”放回到格物盒内,转而将那个紫褐色的小匣子取了出来。
他将这匣子捧在手上,先是缓缓在几位大魏贵人眼前转了一圈,让众人都过了遍眼,才道:“此匣本身与一般匣子无二,但其材质却甚是奇特,执于手中感觉像木头;但以硬物击之,其音却又似铁,坚硬无比,寻常利器凿之无痕,遇火不燃、入水不沉!”
“这世间竟有此等奇木?若以之为舰,岂非可纵横江海?!”段荣紧盯着月酆手中的木匣问道。
“大人所言甚是!”月酆面现惋惜之色道:“只是此物并非产自我中土,乃是父汗前年从一私自入境的波斯商队处罚没而得,据那商队领头之人称,他曾于异域远海之上救起过几名浑身赤黑的乌奴,这匣子便是其中一老乌奴所赠。是故,我中土可能仅此一物矣!”
“赤黑的乌奴?莫不是昆仑奴?!”段荣讶道。
“嗯?何为昆仑奴?”月酆闻言却是一怔,不解的问。
“小王爷竟未曾与闻?”段荣诧异的神情一闪而过,一拂胡须笑道:“呵呵,下官也是道听途说。不过说来也巧,下官早年曾在怀朔,偶遇了一名来自西域拜火教的奇人,此人精于天象之术,与下官相聊甚欢。于是,下官便请这厮喝了两天酒,席间曾听他言:自中土西去,汪洋万里之外,有一处奇异所在。那里所居之人,天生通体乌黑,力大无比,却明智不开,轻易便能役之,他们拜火教中人称之为‘苦碌’,传至西域,便被译称为昆仑奴。下官本以为是这厮酒后吹牛,却未曾想,这厮倒是不曾欺我。”
言罢,段荣又兀自叹惜道:“可惜啦!如此奇木,竟无法得之,可惜,可惜啊!”
见段荣竟为得不到这种木头而惋惜,月酆不禁淡淡一笑,也不再言,只是抬起一只手指,轻轻一拨,缓缓打开了这个匣子。
顿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