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对廷尉丞吐罗什勒问道:“卑职方才正在城郊巡察,见大人火信求援,便带了手下人马过来,却不知大人口中的叛匪现在何处?莫非便是眼前这几个书生、少年?”
吐罗什勒闻言一怔,他没想到这个薛无悔竟然敢当众顶撞、质问他,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薛无悔,你究竟是没听清本官的话,还是故意视而不见?这么多殷州军的弟兄都为这几名叛匪所伤,方才还险些要了本官性命!这还有何犹豫?!”
吐罗什勒的这个态度,弄得薛无悔是一头雾水,他是个直率的军中厮杀汉,肚子里可没有吐罗什勒那么多花花肠子,方才也是想到什么问什么,不明白这吐罗什勒为何会突然暴怒,只好恭敬解释:“卑职不敢!只是敢问大人……不知大人的人马如何会与这几个孩……这几个书生起了冲突?”
他的话刚说完,吐罗什勒的浓眉便是一挑,一双三角眼随即冷冷的眯缝了起来。
薛无悔的这番话本是例行公事,可在他听来又是分外剌耳。自己明明再三将这几人定为叛匪,可这小子却仍是一口一个“孩子、书生”的叫着,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故意说他们这十余名老行伍竟是连几个文弱书生都敌不过吗?而且在他听来,薛无悔这话里话外,多少还暗含不甘听他调度的意思。
想到这里,吐罗什勒心里的火便“腾”的一声便窜了上来。他虽是廷尉府的人,却也是在军中呆过不少时日的,自是晓得军中的规矩:上级军令,下级只须执行。自己的品级比眼前这个小小的九品幢主高出了整整四个品阶,可这薛无悔竟在众多殷州军士面前,居然对自己再三抗命,言语中居然还隐隐含有盘问他的意思,实在是对他这个上官威信的极大挑衅。
只是他却不知,其实在薛无悔的心中,压根儿就没把他这个廷尉府的驻军府丞当成自己的上官。在他看来,这吐罗什勒仍旧是廷尉府的人,只是被皇帝派来辅助监察军纪罢了,根本无权下达军令。
“姓薛的,回头再收拾你!”吐罗什勒在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但眼下他还得指望薛无悔的人马给自己撑腰,只得强自按下火气,深吸一口气,用尽量缓和的语气对薛无悔说道:“薛幢主,本官今日奉命押送迁民。行至此处,却突遇这几名狂徒拦阻,不仅砍伤多名士卒,还趁机撺掇迁民造反。你四下看看——如今这百余乱民已趁乱四下奔匿,本官人力有限,这才不得不发信请援,还请幢主速速将这一干人等先行拿下,再遣军士将逃走的迁民尽数发回!否则,今日你我回营,都得一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