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昨晚真的看到妖怪了!”
次日一大早,王府偏院,高洋寝屋门前的小院里,站满了人。
此时的高洋,早已没了昨晚夜行大侠的风度,正眼角带泪的跪在院子中央,不远处则跪着满脸委屈的婢女灵儿。
尽管脸上全是泪水,高洋却仍是倔强的昂着头,打量着对面的三个人:与他正对面的是满面寒霜的娄王妃,目光中充满着难以消散的怒火;她身后站着的是何伯,仍如往常那般,微躬着身子,双目微合,脸上古井无波;站在娄王妃身侧的是参军侯景,彪悍的脸上神情古怪,似乎正在很辛苦的憋着笑,放在佩剑上的右手,还趁娄王妃不注意时,悄悄冲高洋翘了下拇指。
而院中与高洋一起跪着的,还有昨天才被派来伺候他的灵儿,以及偏院的其他下人,周围则站着几名膀大腰圆的王府侍卫。
“唉,看娘的样子,今儿这关怕是难过了”,高洋心中哀叹一声,面上却仍是一副不甘委屈、硬撑到底的表情,就这样一语不发的与母亲对视着。
在这一道道或不屈、或愤怒、或无奈、或暗赞、或惶恐的目光中,小院竟呈现出了一种古怪的沉静,只有院外隐隐传来下人们扫雪时,发出的有节奏的“唰——唰——”声,以及枝头偶尔的一两声悦耳的鸟鸣……
这份古怪显然让侯大参军极为难受,他时而打量一下众人,时而抓挠几下身子。最后,百无聊赖的悄悄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说!昨晚你到底是怎么从房里偷跑出来的?!”
娄王妃高亢的怒吼声突然炸响,高洋、何伯还没什么,可离她最近的侯景却被吓得差点儿让刚吸进的一口气给堵死。也许是他从未见过端庄的娄王妃,能有这般狮子吼的功力,身子本能的一缩,那模样,就像是胳膊被针扎着了一般。
“哟!参军大人,不至于被我这一弱女子给吓成这样吧?!”娄王妃冷冷的斜睨了表情夸张的侯景一眼,转而又略带责怪的道:“你别以为刚才我没看到!你冲他竖大拇指是什么意思?还嫌他不敢折腾是吗?这孩子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简直是为所欲为,还不都是被你们这些叔伯们给惯的?!你看看他,现在谎话是张嘴就来!还有点规矩吗?!”
侯景的脸猛的抽动了几下,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大清早的起床出门来赶这个热闹。他同情的看了一眼跪在场中的高洋,脚不争气的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着?还委屈你了是吧?”一扭头,见高洋正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