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是个识趣之人,自己如今是当朝驸马,二十五岁就做到了四品的上等郡郡守,前途不可限量,陈棱肯定不会为了昧下一笔钱就恶了自己。
水至清则无鱼,太过较真,如何有厮杀汉给你卖命?萧铣略微算了一下账,很大度地拍板:“不是咱萧某不心系朝廷,只是这几个月来中原的变故陈郎将有所不知啊。加捐加税加派徭役络绎不绝,咱吴郡也为了运粮到涿郡,多垫付了三十万石军粮出去,这还没算百姓劳苦。如今这当口,讨灭张仲坚上缴个三十万贯,也就够对得住朝廷的了,朝廷也无暇顾及下头,钱粮留在地方,说不定还能多利民一些,交上了也都挥霍在了辽东,一个响儿都听不见。”
“那萧驸马可是要……”
“剩下的五六十万贯,萧某却是一点都不要。陈郎将自去作为朝廷赏赐密发下去也好,只要不张扬,萧某再不过问。不过俘获的流民倒是可以安置一些到萧某的封地中——南阳公主府名下两万户食邑,一直不曾满额,余杭等处也民户稀疏,多安置五千户拓荒倒也无妨。军器甲胄若有不犯禁的,也可留一些。”
陈棱听了萧铣慷慨的条件,简直大喜过望,赶紧偷偷表忠。萧铣制止了陈棱的表态,略微静了一下,又开口提起另外一桩事情想让陈棱办理。
“陈郎将,此事萧某本就没什么功劳,不占缴获那也是该的,众将士在外用命厮杀,有死伤的本当多得一些抚恤。不过萧某倒是还有一桩事情——倒也不是私事,而是从另外一些渠道得知似乎东海上还有几处张仲坚余孽的巢穴,以及此前与张仲坚勾结的蛮夷。可能还要劳烦陈郎将劳动一番,也好克尽全功。放心,没什么强敌要打,无非是剿灭一些并无武备的蛮夷而已。出征所需军粮消耗,自然也都是本郡供给。”
陈棱听了,终于心思紧张了一些,知道这是萧铣想趁机夹带一些私货,没敢马上答应,只是小心谨慎地追问了一句:“剿灭贼众余党本是末将本分,却不知那些余党贼众身在何处?”
“便是东海流求岛北端,有些高山蛮族,另有流求岛与闽海之间的平湖,不过数百户野人,然而那里居于闽海要冲,倒是该当开建一个良港,也好为长久计,平定闽海诸贼。没什么杀人的活计,无非是要建港筑坞堡为主。”
萧铣说着,拿过一卷舆图,在上头指给陈棱看,陈棱是东阳郡的虎贲郎将,本就身处浙南,对福建地区原本比萧铣更熟悉一些。一看海图,那地方也就距离福州、泉州沿海不三百里而已,平湖岛更是只有一百五十里就能到大陆,海船顺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