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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上赐宴结束,杨坚让宦官宫女收拾退下,三省主官与相关各部要员便很快进入了状态。上午的讨论把大部分分歧都辩出个对错了,所以下午的议题很明确,那就是直接从开运河收河运榷税这一操作模式的成本上,以及替代方案的可操作性上做出辩论。
太子一党如今势力薄弱,在工部没有什么人,便先从民部下手。暗中听命于柳述的民部右侍郎元衡顺着上午收茶叶陆运关税被据否的议题往下说,提出了一个变更性的建议:
“陛下,臣以为,由朝廷出资修葺历代运河靡费过大,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惠民之处。若只是要行朝廷榷茶制度,又忧患收税不便,不如改关榷税为种植税,即由地方官吏于每年屯田检地时巡检茶园田亩数量,茶为多年生树木,不比稻麦,一旦种植,难以隐匿。如此,民户种茶多少亩数,便按此征税,而商人售卖茶叶时,便会自行加价,省去朝廷反复计点之繁复。”
这个法子朝廷确实省力了不少,说白了就是改流通税为种植税,平白多了一块收入。可惜这个法子的弊端也很明显,马上遭到了持有相反意见的左侍郎裴蕴阻击。
“陛下,臣以为此法颇不可取——元侍郎所言之法,对于朝廷增收确是效果相等。然如此一来,朝廷如何控制茶叶运输流动,如何调整流入北地的茶叶规模?若是假以时日,突厥人饮茶养命之疗法盛行后,有民间商人贪图利益,肆意争竞压价以打击同行,朝廷又如何监管——这些理由,恰才大朝会时微臣恐人多嘴杂,不敢提出以免泄露,如今尽陈于上,请陛下明察!”
眼见元衡有些撑持不住,如今已然是**万金油的柳述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助拳,虽然他的职位兵部尚书注定了他在这个问题上根本不专业,所以只能靠站在道德制高点强辩道:“裴侍郎,怎可以如此险恶之心揣测受朝廷感召的义商儒商。商人言利不假,但是既然是朝廷的榷商,只要批复资格时严加审核,确保都是顾全朝廷大局的人才可做这长途贩售茶叶的贸易,不就避免了失控和恶性争竞么?”
“柳尚书,若是言义对商人有用,又何来无商不奸之说……”
裴蕴这句反击才刚刚开口,却不了已经被自己一方的其他朝臣打断压了下去。原来却是虞世基和萧瑀都忍耐不住了,齐声开口说道:“且不论奸商可否管制。纵然假设可以管制,但是若朝廷改关税为种植税,一旦茶叶卖不出价钱,全部都积压在农户手中,农户又何来钱财完税?茶商知道情形之后,岂有不故意故作囤积之态,诱使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