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听从不由得笑了,他本以为这陈士鼎既然敢在自己基本上坐稳江南的时候做这样谋权的事,会有多么硬的骨头,却没想到此刻自己不过才说了一句斩,就先软了骨头。
不过,既然陈士鼎要揭发,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如此也可以借着陈士鼎的揭发治罪于那些如今表面看起来还没参与此事的乱党成员。
因而,朱由检便让东厂的王承恩先将陈士鼎打入了诏狱,但陈士鼎的家产还是要抄的,人还是要发配到东番的,不过是留他本人一条命而已。
跪在外面的高弘图此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对抗自己这位陛下了,如果他现在选择自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见盐税改革之事由别人接手,甚至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厌恶的阉党阮大钺!
而他高家也将会从盐税改革的既得利益者变成被剥夺利益的盐商大户。
除此之外,现在看这些近卫军把自己的府邸里里外外都围了起来,且都是荷枪实弹的,而陈士鼎那副跪舔的样子,让高弘图也明白过来,自己只怕再不表示一下,将不只是自己自杀那么简单,只怕还会被陈士鼎被攀咬上,威胁自己家人的安危。
高弘图心里很鄙视陈士鼎此时的表现。
这件事他能猜到都是陈士鼎等人掀起的,但此刻为这些端文学社社员求情的却只有他一个人,而他偏偏其实还是真正的受害者,这些端文学社的社员是来要挟他的,而这些近卫军官兵其实最初的目的是来解自己这个首辅之围的。
可现在却是自己要为这些端文学社的社员之死自刎,而陈士鼎却至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半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
高弘图心里很是难受,他不明白为何这些和自己接受同样的儒家教育且平时也看上去颇为正派的儒林好友此刻为何如此冷漠与善变。
但他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为保全自己家人性命和财产以及表达自己对陛下的忠诚,他果断站了起来,没有捡起朱由检丢给他自刎的长剑,而是朝朱由检这边跑来,振臂高呼:“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高弘图发髻松乱,湿漉漉的官服上满是泥垢与血迹,声音很大,甚至有些嘶哑,但却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在朱由检面前哭喊了几句就直接晕厥在了地上,溅起一身的泥水。
“行了,行了,喊得一点都没诚意,把首辅扶下去,好生养息!”
朱由检虽然嘴上不耐烦,但也知道高弘图这是向自己妥协的意思,最终他这个首辅也没敢再以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