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着二马六千里迢迢送来的爬犁,顺利穿过黑瞎子林回到镇上。雪仍未停止,仿佛要将这片被遗忘的世界彻底掩埋。
大雪封山前的最后一班车刚好赶来,我们匆忙上车,前往附近稍微大一些的城市。
后又辗转一个多星期,坐尽了各种私营的客车,终于安全把三叉戟带回到北京。
回到刘叔家,我们暴饮暴食一顿,之后倒在床上就睡。这一觉,竟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醒来时,柱子和刘叔还睡着,两个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像一台交响乐。我点着一支眼,去厕所尿尿。
镜子前面,那里有三套牙具,一套是我的,另一套是刘叔的,还有一套是疯子的。其中我的和疯子的都摆在那,被刘叔笨拙地套上了塑料袋,如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深吸一口烟,心中酸楚。
也许这就是兄弟吧!就算不知何期,就算误会很深,他也愿意相信有一天我们会重新聚集在这儿,用到以前的东西。
我走遍刘叔家的每一个角落,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没变,不一样的是他好像此前擦拭过一遍,很多以往我都懒得擦的边边角角都只有少数的灰尘。也许,当这一切来临,刘叔的心里也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吧!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洗了把脸,披上衣服,从刘叔的柜子里翻出钱,下楼奔往菜市场。
以前在这的时候,都是刘叔做菜,我负责买菜。劲儿虽然疯子不在,但我相信柱子和疯子一样笨,所以,我们应该好好喝点儿。
酒菜备好,回家我就开做,耀眼的夕阳从厨房的窗子里洒进来,窗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离开东北后我感受到的第一个傍晚,居然有了些许春天的味道。
肉菜下锅,俩人闻着香味就出来了。我道:“总算歇过来了!今晚儿咱们哥几个好好喝几杯!”
“跟你喝酒太没劲,怎么喝都不醉!”刘叔撇撇嘴。
“刘哥,我良哥真的怎么喝都不醉吗?”
“你跟他一起住那么长时间,你见他喝醉过吗?”
“没有,但是——”
“现在不一样了,我喝醉过好几次。其实喝酒还是喝醉有意思,要不然没有乐趣!”我说。
“要是这样,”刘叔咧嘴傻笑,“咱们哥仨儿今儿就来个一醉方休!作家,你买鱼了吗?”
“买了!”
“鱼留着我做,让柱子尝尝叔儿我这手艺。”刘叔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