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正在一点点降临,它是胸膛里的灼热,如同岩浆一样要把我的五脏六腑融化,它是脑袋里的阵痛,好像雷声要把大脑震碎,它是套在我脖子上绞索,关闭了我呼吸的通道。
“金珠……”我攒了一会儿力气,唤道。
“怎么了?”
“现在什么时间了?”我问。
“时间?还早啊!我走得特别快,还不到中午呢!等我们到河边,也就刚到中午吧!河对面就是烟雾弹的地方,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能赶到!”
“答应我,”我知道她在骗我,心中苦涩,“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像现在一样坚强。”
“我坚强有什么用啊!你得好起来保护我啊!”
“我是说,如果我好不起来的话。”
“佛祖说,一切皆为因果,一个人历尽劫难后,就能成佛。”
“我不想……”我想说,我不想成佛,可后面两个字根本没有力气吐出来。
我继续躺在她背上,任由痛苦折磨着我,她身上诱人的香气就像一剂良方,是我在迷惘的苦海中唯一能抓得住的慰藉。
我好像睡着了,好像又没睡。我记得她摔倒了,我沿着山坡向下滚,可不知怎地我感觉不到疼痛,不久后又回到了她的背上。
她有时在说话,可我刚想回答,又忘了她说的什么。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停下来了,冰冷从后背传来,与我体内的温度抗衡,不多时它就失败了。
然后,金珠的影子在我面前晃动,一个柔软的东西来回在我额头和脖子上擦拭。擦的时候格外凉爽,但凉爽总是随着影子一晃而过。
我凭感觉抓住她的手,“我们在河边了是吗?”
她回答道:“是的!我们在河边,等下我会烧水给你喝。”
“我喝凉的。热。”
“河水不干净,烧开了之后才能喝。你坚持住,一会儿我可能学着你开枪,你别害怕。”
她把湿乎乎的东西盖在我额头上,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看见她的影子,只有两个小东西懂事地舔着我裸露的皮肤,给我带来短暂的冰凉。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我再次看见她的影子。我想抓住她,身体动不了。我想喊她,声音微弱。
外界的温度正在下降,夜晚好像来了。
之后又有几声枪响,而后有红色的光芒在我身旁跃起,我听见她不停叨咕着什么。
等她回到我身边,我问:“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