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耗子浑身雪白,没有任何杂色,除了耳朵上一块鲜红。
起初我以为它受伤了,可很快我意识到,那是一块塑料,一个被钉在耳朵上的标牌。
我试着分辨标牌上的字,可惜距离太远,又隔着雾。
疯子因为不停打火而满头大汗,痛苦地说:“刘叔,这八成是这群耗子的头头儿了吧?”
刘叔没回答,回头看了看另一边的耗子,好像是在权衡从哪边冲出去更有可能活命。
耗子们跃跃欲试,挺着黄色的大板牙朝我们嘶叫。
白耗子开始只是听着,后来忽然怒吼一声。其余的耗子立刻安静下来,低头贴地。它在一片沉默中走到我面前,缩成一团,哀怜地望着我。
耳标上是一个数字,96。
我想起听一些东北老人讲的耗子、刺猬和黄鼠狼报恩的故事。心说这耗子精莫不是有事求我吗?
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问道:“我们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刘叔接过疯子的镁棒,继续打火,疯子不停甩手。
白耗子张了张嘴,好像在说什么,可我听不懂,一时有些着急。
我继续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你要是有事求我们,就先让你这几百弟兄撤了,咱四个找个地方好好唠唠。现在这场面,我们紧张。”
白耗子的嘴角上扬,竟划过一丝微笑。
而后,它向后退了一步,露出鸡爪子一样大小的前爪。有一个钢圈箍住它的腿,钢圈上一条锁链从肚皮下的毛里面穿过,伸向后面。
耳标,铁环。
这明显是实验的牺牲品。
看着它的眼睛,我鬼使神差地蹲在它面前,摸了摸它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伸手去碰它的钢圈。
忽然,它的眼神一变,化身成一道闪电,踩着我的胳膊直奔我喉咙咬来。
周围忽然一黑,一双大手推着我的后背把我按倒在地。白毛耗子带着瘆人的凉风贴着我后脑勺飞了过去。
我听见刀子落地的声音。而后,腥臭的味道钻进鼻孔,耗子们的长毛、软肉和硬爪接触到我的皮肤。
这种感觉叫毛骨悚然。
我拼命划拉双臂,挣扎着站起来,可胳膊腿被它们踩着,试了几次居然失败了。
我护住脸,周身上下传来密集的痛感。但马上,我现这些疼痛不是牙齿咬出来的,而是爪子踩出来的!
它们好像没在吃我,只是从我身上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