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是哨官,实则权力不大,按明军水寨编制,此位置手下应包括五艘不同型号的福船,若干艘联络与探哨之用的辅助船。可谁让他们是不走寻常路的叛军,别看升了官,船还是那艘,一条没多给。
且真要较起真,船上那位觉着被抢了哨官职位的东江老人出身的捕盗(明军战船上类似船长的职位)都敢跟他吹胡子瞪眼,再加他本人受重伤,直到近期略有好转却又给人鸠占鹊巢,对咄咄逼人的捕盗一直忍让,更助涨了那人的滔天气焰。
若不是他手中还有三十来个嫡系乡党为助力,想来早让人扔了海里喂鲨鱼。
世事艰难、前途晦涩不明啊。
思虑间,眼光重又落在刚才放下的那本书上,也正靠着它,加上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军史知识,王轶才能如此清晰知道吴桥兵变后续发展的大体脉络—除了灵魂,他多年搜集的一大包书籍也跟着一起穿越过来,包罗内容甚是广阔,从历史到农业,再到科技制造不一而足,也算给他因穿越造成的心灵创伤略微做点补偿。
除此之外,附身的臭皮囊也可称不错,一米八的个子在当下普遍营养不良年代甚是鹤立鸡群,而健硕身材放到后世更缺不了深闺怨妇投怀送抱,唯一的瑕疵,则是伤口尚未好利索。
有脚步声从舱外楼梯处传来,王轶合上书本,顺手塞回床下与书包作伴,这玩意儿是他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当要妥善保管,片刻后敲门声响起,“进来。”
“大哥。”来人单手端着食盒推门而入,却是王大哨官手下亲兵,兼没出五服的兄弟,唤作王筠,十七八岁年纪,中等身材,着腰刀棉甲,头戴水磨铁帽,一脸的憨厚神情,说起话来嗡嗡作响:“吃饭吧。”
“一块儿。”王轶指指旁边椅子示意道,那人也不矫情,一屁股坐下,反正没甚好东西,就是窝头咸鱼配小米粥,而这已经算作不错,要知道水城被围时间甚长,粮食早就不足,否则孔有德等人也不会着急忙慌跑路:“外面情况如何?”
王筠刚往嘴里塞上口窝头,闻言囫囵咽下,赶紧回道:“不太好,城里弟兄见码头上辎重粮草快被搬空,知道几位将军要跑,当下人心惶惶,战意几近于无,全都乱了套,城外官军但肯多些能耐,这会儿早该破城。”
“以后就不是弟兄了。”王轶没头没脑一句话让王筠愕然,可他却并不解释,“那些官军不是没能耐,只是不想干损伤大于收益的赔本买卖。”
“什么意思?”王筠是个老实人,脑袋转弯不太快,否则也不会给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