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忽而,天际雷鸣响彻,姜琳琅眼皮子一跳,睁开眸子,手掀开车窗帘子一角,微仰头看向黑黢黢的天空。
闪电划过,那一瞬间,漆黑的四周白光乍现,显得分外森凄。
“哗——”
再然后,瓢盆大雨忽至,哗啦哗啦的声音打在树叶上,淅淅沥沥落下。
“下雨了?”
“好端端的怎么下这么大雨来?”
“奇了怪了,北国的春日极少有这般大的雨的……”
“……”
姜琳琅听着外间的讨论声,心绪不宁地眨着眸子,眸底一片忧色。
侍卫给齐睿撑了伞,“皇上,回马车里吧,您都淋湿了。”
齐睿看了眼闭着帘子的马车,声音轻和,“轻衣,雨大天凉,给郡主多披一件衣裳。”
话是对轻衣说的,但这轻和温柔却是对着另一个人而去的。
轻衣应了声,忙拿了披风,但见姜琳琅无动于衷地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雨,忙劝了声,“郡主,小心沾了凉气寒意,将帘子放下吧。”
依言,姜琳琅放下帘子,眉间愁绪未曾褪去,如同木偶般任由轻衣给她披了披风,给她擦拭着手上沾到的雨水。
容珏,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能有事。
大雨突至,冲洗着天地山林,像是天公突然不作美,又像是无声的预兆。
雨停了,队伍又重新出发。
这一路因为姜琳琅的坚持,队伍几乎没怎么停下来过,还是齐睿忧心她的身子撑不住,中途适当会命队伍停下来,然后让太医给她号脉。
“郡主本来身子骨很好,这一路上折腾,女子怀孕本就凶险——郡主,恕老臣直言,您这般心中郁气不消,又不肯好好休养,腹中胎儿如何能安稳?”
太医摸着胡须,摇头叹气,对姜琳琅语重心长地劝道,“郡主若是真顾念这个孩子,就好好听老臣的劝吧。这孩子也是乖巧,母亲这般折腾,也不闹,定是个孝顺的。”
孝顺么?
姜琳琅闻言,不禁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事实上,若非太医一再把脉,她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腹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诚然,因为弟弟的死,因为和容珏的分离,她整个人都消沉不少,她也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
但太医此时语重心长的劝说,却像是击中心脏的一记良药,是啊,这个孩子,在她最痛苦低迷时来到她身边,即使他的母亲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