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凉意的眼神对上。
他只是微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别过头。
“都免礼。”皇帝靠着龙椅,不想承认他这具身子感觉像是被掏空了般,提不起劲来,说话都费力。
听着百官一致的万岁呼声,他像是恢复了几分精神般,坐直了身子,摆摆手,示意百官起身。
“今日叫诸位爱卿来,是丞相的意思。”皇帝开口,说着有些不适地咳了咳,一旁的大监忙上前替他抚了抚背,顺气。
丞相?
一干不明所以的大臣,皆将目光投向百官之首的容珏身上。
心里不禁寻思着,皇上瞧着确是龙体欠安,丞相却能将他请上殿来,不知是又要宣布什么大事了。
顾盛昌一派,以顾盛昌为例,纷纷脸色阴沉了下来,尤其是顾盛昌,他隐约察觉到什么……
齐睿若有所思地回头,瞥见顾盛昌难看的脸色时,眉心飞掠过一丝了然,随后便是几分担忧。
皇帝却不以为然地看向容珏,示意他有话赶紧说。
他近来身子委实不大好,若非长青道长的丹药撑着,只怕是醒时少,睡时多。但皇帝不敢叫旁人知道,尤其是皇后,甚至他宠爱的皇子。
这大概就是一个帝王的多疑猜忌,也是帝王家的冷情可悲之处了吧。皇帝这时候宁愿相信容珏,也不愿意叫能坐上龙椅皇位的人知道他身子不好。
当久了,就舍不得这把龙椅了。
容珏出列,先是对着皇帝一拱手,随后站到了最前列,面对文武百官。
骤然勾唇,眼眸没有看向顾盛昌,声音拔高,道,“今日,唤诸位前来,是为了审一桩旧案。”
“丞相?卖弄什么关子呢?旧案,旧案不去顺天府审,为何要在大殿上劳驾陛下?”顾盛昌冷冷地开口,如果仔细看,却会发现,他掩在宽大的袖摆下,那隐隐发颤的手。
这就按捺不住了?
容珏轻哼笑了声,极轻一声,除了面对着的百官看见,身后的皇帝却并不知。
但听他扬声无视了顾盛昌的说辞,道,“国公莫急,本官要审的这桩,事关朝廷命官灭门的惨案,自然是要陛下亲自过问,才能水落石出。”
这话一落,身后,皇帝无声地拧起了眉头,旧案、朝廷命官、灭门,这些字眼无不叫他也联想到了一件……并不愿意多想的事上来。
“容爱卿,别故弄悬殊了,到底何事要审,开门见山吧。”是以,皇帝再出声,就显得很是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