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紧张,唯恐顾明珠一时冲动说错话,但顾明珠不知道红姑是故意为之,是以,她只蹙着眉心,很是不平地说着,“能犯什么事?不就是被个小宫女绊了一跤,不小心将茶泼了,溅到丞相夫人身上?容珏一个大男人,至于同红姑计较吗!”
她本就生得艳美,这般横眉冷对地指责着容珏的行径,眸子簇了火焰。倒是多了几分娇艳来。
“行了,他岂是你能惹的?”见顾明珠对容珏意见颇重,齐睿不免无奈,但又觉得这才像是他认识的明珠表妹——刁蛮任性但极为护短。
她维护皇后的举动,叫齐睿对她态度稍霁。
顾明珠微撇了撇嘴角,忍耐着自己的怒气,只好低声道,“一个空有皮囊的丞相罢了,姑母是皇后,表哥你是皇子……为什么要惧怕他呢!”
这话虽冲动,但叫皇后也微攥了拳头,眯着眼声线微紧,“是啊,为什么呢……”
齐睿闻声,眉梢微沉,转身温和地安抚着皇后,“母后别想这些,容珏行事过于狠辣,自会自食恶果。倒是母后你,身子不好,少动气,好好休养才是。”
“嗯,母后省得了。”皇后立即压下心头的浮浮沉沉,眼底掠过一丝浊雾,冲齐睿点点头。
那厢,钟粹宫。
皇帝一走,原本床上还我见犹怜,病若西子的楚怜儿微微睁开眼,哪有之前皇帝哄劝她睡着的甜美模样?
她抬手掀开被子,踩了鞋子便径自下了床,屏退左右。
走到梳妆镜前,她一头及膝长发铺散背后,拿起镜子前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抬眸间,那柔弱的面上绽放出一抹不同其小白莲的气质冷。
勾起樱唇,她抬手抚了下自己的眼角,吐气如兰地对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像道——
“还没完。”
将镜子翻转,再取下头上一根簪子,簪子插入镜子一个细小的圆孔中,不多时,那镜子便转了一圈,有个小盒子浮起。
她将簪子沾了盒子里的朱红色粉末,然后拿了雪白的手绢,在上面一个一个字写着字。
但是她吹了吹,那手绢上又一个字都没有,仿佛之前只是幻觉。
将簪子插回自己鬓间,镜子归位。
她看着手绢,扯起唇角,唤了自己的宫女。
“将这个交给小泉子。”她懒洋洋地抚着鬓发,手绢包裹着一枚金叶子,在宫女习以为常的神色中,她淡淡地吩咐着,“让他继续替本宫好生打听陛下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