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娘娘……皇上,皇上说,怜妃娘娘身子不大好,他今日便去探望怜妃娘娘,就不来用膳了……”这厢才其乐融融起来,宫女微白着脸,诚惶诚恐地回了话。
殿内气氛一瞬僵持凝固。
皇后面上笑意微敛,眉眼瞧着仍是带着笑,只那唇角微拉了下,声音不紧不慢,“哦,既是这样,派人给怜妃送些补品去,让她好生养养身子,这般柔弱的身子骨,可怎么伺候陛下——”
手指微掐着手里的帕子,她得体地笑着,“下去吧。”
宫女唯唯诺诺地应了,随即退下。
“母后……”齐睿对于自己那个父皇的德性还是很清楚的,宫里头不乏年轻貌美的妃嫔,但是这个怜妃?“父皇何时又有了一位怜妃?”
皇后笑了下,笑声中不自觉透露了两分嘲讽凉薄,“就是之前一个芝麻官的女儿,送进来有一年了,之前也没翻出什么浪花来,你离开那段日子,从狩猎场回来,夜里在御花园穿一身白衣跳舞唱歌,叫你父皇瞧见了……一来二去的,就宠幸了几日,封了个怜妃。”
似是觉得自己当着儿子的面说起后宫这些事不大好,皇后微顿,端起茶盏,抿了口,润了润嗓子,故作笑颜地道,“罢了,不与你说这乌烟瘴气的事了。倒是你……回了可就不要光顾着之前那些文人雅客的事情,也该上上心了。你那二哥,誉王,近来可是很得你父皇的喜爱。”
拍了拍齐睿的手,皇后压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眼神透露着期冀重望。
誉王?
“二哥不是在封地吗,何时回来的?”齐睿对于皇后的意思不是不懂,只是他一向对于朝政不大热衷,至于那个四弟誉王齐磊,若说敌意倒是没有,反而很是挂念。
皇后听他这语气,哪里不明白?
顿时心底叹气,面上也盈了一丝无奈——
都怪她将皇儿养得太温厚不知世故,全然对那些豺狼虎豹无防备之心。
她没好气地道,“还能为什么?他那个母妃,也是个体弱的,明明也不受宠,三天两头的病,一病啊就去你父皇跟前哭诉,说是思儿心切。你父皇呢,耳根子软,再加上怜妃——那小……小几句温软话,就下旨让齐磊回京。齐磊这次回来,向你父皇上谏,在封地做了几件勉强上得来台面的事,被你父皇褒奖了几句……近来,甚得你父皇的龙心。”
皇后心里恨得不行,差点脱口而出“小贱人”三个字,好在她在齐睿面前演了多年的端庄贤良温柔,一下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