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姜琳琅也并不同情。
她只是……
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有。”微晃了晃眸光,错开眼神,姜琳琅自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本想直接给他上药,但想了想,还是递给他,“这是我出门前问师姐要的治疗外伤的妙药,你,自己敷上吧。”
说着,她像是怕对方那双眼睛般,也不与之对视,直接起身掉头河边方向走,“我去给你拧个巾子,伤口擦洗干净再上药比较好……”
容珏微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瓶子,并不动作。
只是抬眸,那清寒的眼里晦暗不明的光闪烁着,一眨不眨地望着姜琳琅不自然的背影,神色微沉。
她说要带着他活着出来,已经做到了。
他还记得之前她放的那个信号弹,如果他所料不错,她大概是早就做好与她那两个师兄师姐一起离开临安的准备。
而方才,便是很好的时机。
只要她将他扔下,既不违背她江湖侠义,她的烂好心……也可以趁机逃走。
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大智若愚?
因为,只要她选了逃走,不论去哪,他都能找到,并且,杀了她。
方才,她看到了他身上的秘密。
如她所说那般,他的秘密这么多,避讳也诸多。方才,他差点就动了杀人的念头了。
但是一看到她那澄澈的带着诧异甚至是说不出的复杂的目光,就不由心软。
心软?
呵,不存在的。
闭上眼,容珏握着瓶子,耳边是凉凉的风,鼻息间是鱼肉烧焦的味道……
烧焦……
“鱼糊了。”
姜琳琅拿着自己那一角红布在水中搅啊搅,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她微抿着唇,手上无意识地洗着红布。心思却游走。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传说中的母爱泛滥了?
会在梦魇中痛苦纠结的,甚至唤着“别走”、“娘”的容珏,是的,她那夜其实听到了一些,但他太谨慎,就算是梦魇,呓语也就断断续续几个字。
只是他那时候的神情太令人心纠。
她看到了,痛苦的,狰狞的,却也……好似脆弱的容珏。
还有水中,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信任他自己,对生命甚至自暴自弃的孤寂嘲讽的眼神……
以及那一身的伤痕。
她看到,有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