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克勉根本跟不上陈璞和杨湛的谈话,他必定才十八岁,就算再少年老成,再从小经受帝王教育,也改变不了他年轻的事实。
此刻杨湛和陈璞已经聊到了派系斗争,杨克勉却才刚刚从陈璞拒绝与他结拜的一席话中醒悟,他还不能全部理解陈璞的话,但不妨碍他把陈璞的话都背下来,从父皇的反应,他就能看出,陈璞的这些话,都是他可以受用终生的。
杨湛回味着陈璞的话,“你说的内耗具体是指什么?从你口中冒出的一些话,朕总觉得特别新奇,但细细品味又很有道理,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有内,就自然有外。对一个国家来说,外就是周边的其他国家,甚至大洋彼岸无从知晓的国度。而内,就是疆土之内的一切事物。派系间的争斗,一定会利用到手中的权利,知进退的人会懂得在尽量不侵害国体的情况下,利用权力争斗,不知进退的人就无所不用其极了。举个简单的例子,某一年天下大丰收,朝廷考虑第二年增加一点儿赋税比例,世家集团会阻挠,因为世家手中的地是最多的,寒门会支持,因为寒门手中的地跟世家比就是九牛一毛。这个判断中,他们都没有把国家利益放在最前,这就是内耗。”陈璞说道。
“那怎么样才可杜绝内耗?”杨湛继续问道。
“内耗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因为派系永远都存在。只能说最大程度的减少内耗吧,当一个国家初创的时候,大家往往能够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这个时候内耗是最小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代代的传承下去,这些开国功臣都做了古,他们的子孙坐享其成,那自然体会不到国家从无到有的艰辛。国家利益在他们的心中,就会越来越不重要,这样一来内耗就会加剧。最后,百姓没了活路,揭竿而起,又是一个朝代轮回。”陈璞越说越沉重。
杨湛彻底沦为了学生,“那作为皇帝要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内耗?”
“首先得是睿智的皇帝,才可以做到最大程度的减少内耗,这睿智就体现在能分辨朝臣的某一个政令,考虑了多少自身利益,又考虑了多少国家利益。如果发现对自身利益的考量越发的大了,就该敲打了。如果国家利益都被其遗忘了,那就只能踢他出局。这其实是非常复杂的一个判断过程,如果这条政令对百姓社稷确实有益,可对这个人的家族或者派系更有利,这个时候如何抉择?是否定?还是推行?还是秋后算账?皇帝太累了!”陈璞说完,摇头叹息。
杨湛一副得遇知音的模样,“是啊,太累了。朕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