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间的灯管都碎了,林峰摸黑到三楼,推开半掩的房门。
林太太又被他屋里的景象吓得惊声尖叫。
“林故!”林峰望见坐在床边的儿子,赶到一阵无力的头疼,“小畜牲又发什么神经?我跟你妈带林燃去看病的功夫,瞧瞧你把家里砸的!孽障…”
话没说完,剩下的硬生生憋回去。
林故在窗沿上站起来,手松松垮垮插在兜里。
一阵风刮过拂起他的衣角,似乎再用点力就能把林故整个人吹下去,稀碎在那堆烂玻璃上血肉模糊。
昏黑的夜色中,他眸底幽暗清冷,结了冰。
林太太连忙拉住林峰,生怕他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刺激到林故。
林太太在烂糟糟的东西里找到能落脚的地方,“林、林故啊,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先下来行吗?”
林故没说话,看着对面仿佛陌生人的夫妇。
从记事开始,这两位他应该称为父母的人,眼里从来没有容下过自己。
他们关心的,从来只有哥哥林燃的病和家里的生意。
小时候林故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爸爸妈妈注意不到。
他努力学习、做家务,拼了命乖巧懂事。可即使他高考拿到第一,进入全国最好的大学,‘家人’依旧漠不关心。
后来林故才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是别人的附属品。
别墅楼底下有人喊。
“林——故——!”
林峰听到声音,气得血压骤升,“你怎么还跟那几个不学好的鬼混?”
林故倾过身探出窗户,顺声看过去。
喊话的几个是首都知名的纨绔天团,年纪小脾气坏家里有钱,吃喝嫖赌为所欲为。
而林故现在是那个团的ace,换个说话就是二世祖公会的扛把子。
几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看见他,站在红色奔驰的车顶招手,“大佬,到元旦了,出来呗?”
他们跟林故处久了,知道这人的臭毛病,每年最后一天说什么都不敢招惹了,硬是在他家屋外冒雪守到零点。
虔诚的跟邪教仪式似的。
林故从窗边跳下来,目不斜视的往外走。
林峰见他这么傲,气得铁青着脸,“畜牲,你给我站住!再走一步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听到后半句,林故当真站住了,转过头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迈开长腿顺着楼梯下去。
下到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