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从起头人的口中可能只是传出一句话,但最终会演变成详细的故事。
玹玗能猜到甯馨得病的原因,就能猜到谣言的出处,李怀玉就算不认,源头也该是养心殿,不过帮着散布谣言的人应该是鸿瑞,一个太医院的内教习,泄露出皇后并非得病,也不像是中毒,宫中的奴才便会听之信之,各自联想到巫术上。
谣言在六宫中流传,有心人顺水推舟的多添几句,就会演变成现在的结果。
“难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也是谣言的编造者?”雁儿讶异的问。
“不是吗?”玹玗微微一勾嘴角反问,冷笑中充满无奈,眸色幽远地望着湖面,视线落在枯萎的莲蓬上,它们正在随渐渐消融的冰雪下沉,最终会掉落湖底深陷淤泥,然后经过漫长的时间,成就另一朵花的盛开。
雁儿皱起眉头,玹玗的眼底蕴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但是她记得,以前涴秀也露出过同样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揪。
玹玗没有解释,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纠结,又怎能向她人言说,只将幽怨化作一抹淡淡的苦笑。
茶汤已凉,爖火炭尽。
且午时将至,永璜也快下学,正准备回去,却见彩鸢匆匆而来。
“姑娘,太后让奴才来寻你,说是有年节下的事情要商议。”彩鸢福身施礼,将带来的手炉递给玹玗,又连忙去帮雁儿收拾东西。“说来,今天出了件怪事,刚才在前湖发现了张公公的尸体,像是酒醉失足所致,但是张公公那个人极少饮酒。”
见玹玗一脸平淡,雁儿随口叹道:“民间总说,上年纪的人难过年关,这不就应了嘛。”
“我在家时也听说过这话。”彩鸢毫无心机的点点头,又对雁儿说道:“雁儿姑姑先陪姑娘去集凤轩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会妥当的把东西送到观澜榭给莲子姐姐的。”
毓媞到畅春园后,一直住在后湖边的集凤轩;玹玗住在相邻的观澜榭,屋子临湖虽然冷些,但景致很好;永璜、永琏、静怡都住在紫云堂,早晨在云涯馆上学,午后去西花园练习骑射。
雁儿浅笑着谢过,和玹玗先去云涯馆,等永璜他们下学。永琏尚不满六岁,是他自己吵着要和永璜一起上课,不想在学里很是规矩,竟比静怡还坐得住。
还有一刻钟才到午时,雁儿和玹玗就在瑞景轩小坐,又差遣小太监去云涯馆候着,吩咐说只要散学铃声一响,就立刻过来回话。
奉茶的宫婢退下后,雁儿才疑惑地问:“张公公会死,你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