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庭芳,寒凝珠露,月华盈满宫阙。
暖帐浮香,如许桂花谁撷。
夜阑干、宿未成眠,更漏长、闲书几页。
情怯,问牵思何起,锁心玉珏。
幽叹仇峦嶂叠,况紫禁深怨,誓言难灭。
红烛渐残,恰似泪枯啼血。
女儿意、琴瑟孤弦,君子念、篁竹笛说。
缘孽,慨凡尘落寞,将心谱写。
……
暖帐内桂香萦漫,玹玗唇角噙着淡笑,纤指拈起木盒里的点点花黄,数出三百六十五朵放到玉奁内。
起更后,瑞喜刚走没一会儿,李怀玉就送来了这盒桂花,只说是弘历的吩咐,虽没讲缘由为何,但她心里却是清楚。
雁儿把琴放回条案,灭掉次间的红烛,撩开暖帐不忍轻笑道:“二更的钟鼓都响了,你还不算睡,这桂花本是皇上赔给你做糕点和熏香所用,你倒是拿它来数更点,都被你玩坏了,我还怎么拿来做食材?”
“小玉子在我面前都守口如瓶,对你竟是知无不言。”玹玗浅浅一笑,眼底只有愉悦,不见半分幽怨。“我只用这一奁来制香,其它都拿去吧。”
被人暗算设计固然可恨,但她从小就知道红墙之内的日子便是如此,自不会形于颜色。筹谋应对费神伤心,幽幽深宫凝魂寒魄,能得暖意顾念是福气,可惜这份牵绊太过沉重。
刚才她抚琴寄念,竟然隐约听到有笛音相伴,这所小院近邻养心殿,应该不是幻觉,且那节奏与中秋夜在碧云寺所闻一样。
既进退两难,那就贪念的接受一切,因为最后的一条路早已被堵死,再随缘而受也不可能逾越誓言底线。
“你会不知道,宫里的奴才永远都是消息相通,不然怎么当差。”雁儿先把整盒桂花拿去存好,将玉奁里的桂花装入布袋,然后放置于锦盒中。“太后不喜用香,上次瑞喜配制的百花锦绣还剩下好多,你也少好熏香,存这么多香花又是要制什么?”
“还有几个月就是皇后过第一个百鸟朝凤的生辰,且是在乾隆元年,虽说不会大庆,但后宫的中礼数也不可少,珠宝玉器我可送不起,不过皇后喜欢制香,所以我送‘国色天香’为贺礼。”玹玗嘴角微扬却并无笑意,毓媞和甯馨在后宫暗争权势,她的棋盘上必须保持平衡,总不能事事都靠着弘历。
“我在乾西五所时也听说过皇后喜欢制香,皇上不仅为其搜罗各类配方和稀罕香料,还曾于大雪天里陪皇后剪梅蕊制香呢。”这些都是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