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力非凡,雨夜都能通过脚步声分辨人数,何况李怀玉近在咫尺。“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不是要去伺候更衣吗?那还嚼什么舌头,赶紧走。”玹玗羞怒地拽着李怀玉逃离,还不忘警告道:“小玉子,你要敢乱说话,我就让雁儿姐姐再也不搭理你。”
虽然在家时,母亲还未开始教导她领悟红绡情,可在她七、八岁那两年里也是难缠的叛逆,偏偏家里又存着『牡丹亭』、『西厢记』、『桃花扇』这些有关风月的文章,在好奇心的驱使中都偷来粗粗读过,尽管不解书中红颜的痴心错付,但也算略晓男女之事,否则岂会应下涴秀配制绕指柔。
原本她全然不明对弘历的那份感觉是什么,可被弘昼这么一搅和,心里的感觉就如雾中花,朦朦胧胧呼之欲出。但是她强迫自己否定,自欺年纪还小,不过是些胡思乱想,何况她曾经在天穹宝殿起过誓。
寝殿东面,弘历看着玹玗所整理的书架,微微勾起嘴角。
玹玗一直拽着李怀玉,直到寝殿东次间才松开,还不忘赏了他一记shārén般的眼神。
李怀玉伺候弘历十多年,知其并没有衣来伸手的公子脾性,但此刻却见弘历连云肩都为脱去,于是忍不住在心中窃笑:这是故意等着人家进来伺候更衣啊!
弘历淡然侧过身,默默地望着玹玗,李怀玉也投以视线。
玹玗轻蹙眉头,低头瞥着李怀玉,低声道:“你不去拿衣服,盯着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便服放在哪个柜子里。”
李怀玉微微一点头,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奴才去拿衣服,姑娘先为皇上宽下朝服。”
“为什么是我……”想着弘昼才调侃过,让她别学涴秀扒人衣服,果然就是张乌鸦嘴,涴秀当初给他的外号,个个都名副其实。
“要不,我伺候皇上宽衣,姑娘去找更换的便服。”李怀玉贼贼窃笑,就不信她能临时抱佛脚的翻箱倒柜。
忽然,两人同时感觉有道寒光射来,弘历半眯的瞳眸中含着薄怒,李怀玉赶紧缩头去拿衣服。
玹玗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只能同意这样的安排,缓步走上前,仰头抬手先为弘历解开云肩的扣子。可就在眸光相对的刹那,看着他黑瞳中倒映出自己的容颜,心绪竟不由得一阵飘忽,双颊微微发生热,被羞涩熏染上一层浅淡的嫣红。
慌忙瞥开视线,取下云肩挂到衣架上,再回过身为他宽衣,纤纤细指解着朝服上的盘扣,始终低敛着视线,不敢在看向他那双深邃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