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寅正一刻。
弘历刚跃出兰丛轩后墙,就见一个黑影在角落探头探脑,“小玉子,出来吧。”
“主子,差点冻死奴才了。”李怀玉搓着双手,可脸颊却透着红光,嘴里还有些酒气。
“就你那身子,如果真在墙角站一夜,现在恐怕只剩半条命了。”弘历瞥了他一眼,冷冷一勾嘴角,“五更天才出来的吧?”
“主子,这也不怪奴才啊!”李怀玉跟随弘历多年,昨夜先去了撷芳殿小院不见有人,机敏的他立刻想到中秋之夜,断定主子一定是来了兰丛轩,所以整晚都在东面那几间屋子,和上夜打更的小太监喝酒磨牙。“今日就是婚礼,奴才怕嫡福晋逼问主子的去处,万一没咬住牙说漏嘴,那不就是给玹玗小姑娘找麻烦吗。再说了,主子一夜不归,奴才也没回去,在嫡福晋看来奴才就是和主子一起,一会主子想怎么说,还有奴才证明呢。”
“太聪明小心命不长。”弘历摇头叹笑,突然又凛眸问道:“昨日交代的事情你办妥了吗?”
“主子放心,军机处当值的几个小太监和奴才关系不错,他们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李怀玉一脸认真地说道:“明日是朝会,殿前站班的几个太监,和养心殿伺候的太监,奴才也打了招呼,只要关于岳钟琪大人案子的消息,他们立刻会给奴才递消息。”
“盯紧些吧!”弘历轻声一叹,“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就会有动静。”
最近为了岳钟琪的判决,他和兵部、军机处几个主杀派闹得很僵,今日是他的婚期,雍正帝又许他九日不用参与朝政,鄂尔泰和张廷玉定会趁此时机让兵部把判决呈递御前,按照雍正帝的心性,斩决的可能很大。
“主子,时辰不早了,还是赶紧沐浴更衣吧。”李怀玉贼贼一笑,“奴才昨晚就让人把蟒袍补服送到头所殿书斋,应该够时间让主子想想,一会该怎么应付嫡福晋。”
“死东西,走吧。”弘历用力一拍李怀玉的头,率先往乾西五所走去。
虽然只是娶侧福晋,但婚礼流程和娶嫡福晋一样,只是规模稍微小些。
辰时,弘历更衣完毕,按照宫中规矩,要按顺序去皇太后、皇帝、皇后面前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再去生母处行二跪六叩礼。
但如今宫中并无皇太后和皇后,弘历先去养心殿雍正帝跟前行礼;然后按当年迎娶嫡福晋时的规矩,去宁寿宫给抚养过他,并被他尊称为皇祖母的两位贵太妃行礼,但这次有所不同,他没有分别前往两位的太妃的宫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