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只是守着奴才的本分,这都会招来祸端。
“我也是郭络罗氏。”想到过往,慎心斋那些温馨的日子,就好像一根针扎在心上,沉默了良久,玹玗才苦笑道:“宜太妃疼我,宫里的人有目共睹,私底下我称她为姑婆,和贵太妃也是知道的……你们说,那口怨气不记我身上,还能记在谁身上?”
从小就明白,这片红墙围着一个斗兽场,输的人身败名裂,甚至粉身碎骨;赢的人也不过是成为皇帝恣意享乐和宣泄的工具,还要提防遭人陷害,小心被人取代。
现实的残忍和尔虞我诈,让这些女人变得越来越心狠手辣;深宫的冷情和寂寞孤独,导致她们的心灵逐渐扭曲。
面子对她们而言,比天都大,可以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痛下shāshou。
和贵太妃瓜尔佳氏,没有孩子,死了丈夫,失去地位,除了面子什么都不剩。所以,她必须守住这仅有的些许,不容任何人贬低践踏,也不会让任何人看笑话。
“前两年,和贵太妃常去景仁宫走动,我见她为人挺和善,谁料到这么小心眼的人。”涴秀心不在焉地鬼画符,前面几篇还算工整,后面这些能看起来像是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瞄着涴秀的功课,玹玗之前还在思考,怎样才能让这位觉得拿笔比拿剑还重的格格规矩的练字,此刻突然心生一计,笑道:“义府貌状温恭;与人语必嬉怡微笑;而褊忌阴贼。既处权要;欲人附己;微忤意者;辄加倾陷。故时人言义府笑中有刀;又以其柔而害物……”
“停停停!”涴秀顿觉得是苍蝇又来,连忙打断那些听不明白的言论。“你说了这么一长串,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笑里cángdāo。”玹玗莞尔一笑,解释道:“这是出自《旧唐书》的原句。”
涴秀顿时如遭雷劈一般,刚想对玹玗大吼,拳头都握起来了,但还是强压着脾气,小声说道:“以后直接讲重点的几个字,不准说出处原句。”
现在连屋里发脾气都得小心,万一声音太大,把崔嬷嬷引来,那就麻烦了。
“是啊!”雁儿点头如捣蒜,仿佛嘴里含了一颗黄连。“我现在一比上眼见,耳边就好似响起了崔嬷嬷的声音,昨晚我和格格都没法睡,否则也不会跑你房里去啊。”
这几天就是被崔嬷嬷如此折磨,明明四个字可以说完的话,非要原句出处一长串,关键很多时候只有玹玗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涴秀和雁儿都是一头雾水,然后又要遭一番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