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那一刹,莺儿看着她的神情十分怪异,眸中暗藏阴狠寒光,早起绝非什么知错改过,定是另有花招。
前几日听银杏提到,莺儿有心攀附弘历,也想学佩兰混个侍妾的位置。可毓媞只会安排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留在弘历身边,就是因为痴心妄想,才会被打发去伺候涴秀。
这段日子,毓媞身边事多,偏秋荷、秋荭乃大病初愈,怕还有病气未尽,所以不宜伺候在主子跟前。莺儿一直被闲置,原以为看到回毓媞身边当差的希望,哪知又被玹玗抢了风头。
毓媞的吩咐,若是涴秀身边才是不多,就让玹玗跟着银杏学习理账,又见她写的一手好字,遂交代秋菱也教她些伺候主子笔墨的规矩。
才从圆明园回来不到十日,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已让景仁宫的奴才私下议论,看来再过两三年银杏就会被放出去,而玹玗则是下任的掌事姑姑。
能不能在景仁宫混个奴才头,莺儿并不在乎,可眼看着弘历就要返京,她若不能及早回到毓媞身边伺候,又怎么引来弘历的留心。
宫中女人的青春最短暂,如果无法在碧玉年华之前为自己找好出路,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就算能像银杏混得有头有脸,也不过是两种悲惨结局。一是做个老死宫中的嬷嬷,二是出宫随便下嫁给普通旗人,哪怕是天大的造化降临,也仅仅是被主子指给小官做续弦。
“不过就是两块糍粑团,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还扯上神草仙芝了?”银杏先喝了两口热汤,才夹起一块瞧了瞧,御膳房的做工倒是精致,铜钱大小的一块,宫中点心还少有如此小巧的,且每人只得两块。
“银杏姑姑,这月桂糍粑团确实稀罕。”玹玗眼中慧光闪烁,浅笑道:“这月桂在明朝初期都是极为难得的异域贡品,因为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中引用《本经》的说法,称此药能:治百病,养精神,和颜色,为诸药先聘通使,久服轻身不老,面生光华,媚好常如童子。后明神宗时期,中土与西方的交流甚广,于是让意大利的传教士,万里迢迢带回一批种植于福建等,气候少寒又温暖湿润的地方。但经过几百年,月桂药苑也只剩下两三处,仅为皇室贡药,民间还真是有银子都没处买。”
“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居然连《本草纲目》都熟知。”于子安拍手赞道:“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不然一定把你指派去给皇子们做伴读。”
“可不是嘛,难怪娘娘偏宠你,让我看着都眼红,何况其他人。”摸了摸玹玗的头,视线微微飘向莺儿,银杏别有所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