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富丽庄严的正殿里,近两天倒是格外安静,往常喜欢在毓媞跟前奉承的贵人、常在,这会儿应该是在燕喜堂巴结那位怀有龙嗣的新贵。
此刻正是午膳时间,炕桌上细致摆列的碗盘内,皆是油而不腻的鱼肉珍馐。每份菜毓媞只是略尝了几口,就再无食欲的放下了筷子,现在恐怕就是凤髓龙肝她都食之无味。毓媞斜靠在炕垫上,微微闭着双眼养神,身旁放着铜鎏金缠枝牡丹手炉,不过里面的炭都已熄灭,就如这人情一样是冷的。
银杏进来时,见毓媞满脸疲惫,她能体会到那种无奈的隐痛,即使对宫廷争斗再厌烦,也永远不能停下。
在这座紫禁城中,无论多高的权势都是皇帝所给,所以宫中女人从不在乎谁尊高位,而是重在关注东风眷顾谁。倘若一时不慎,触犯了正处盛宠中的主,那下场可就不堪想象。至于毓媞这样的尴尬处境,那些女人当面是恭恭敬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数落笑话呢。
传了两个小太监将整张炕桌抬出去,银杏另端了一盅红枣莲子粳米粥,轻声说道:“娘娘,不如吃点粥吧,补脾养胃又养心安神。”
“东西送过去了?”不论心里有多不舒服,表面功夫还是必须要做,所以今天一早毓媞吩咐银杏送去了一尊白玉送子观音。
“是,刘贵人说身体不适,所以不能亲自过来向娘娘谢恩,还望娘娘恕罪。”银杏淡淡一笑,将那盅粥放到一旁的方桌上,才转过身扶毓媞坐好,又拿起那个手炉。“这手炉凉了,我拿去换新的碳。”
“不必了,它一直都是凉的。”紫禁城内的人情本就淡薄,这几日毓媞除了心寒,还有心惊。锦云死后,弘历就借口甯馨伤重,几乎都没来过景仁宫请安。这不由得让她怀疑,弘历似乎早就知道锦云的身份,血缘关系是最致命的差别。
“娘娘在说什么?”银杏假装没有听清楚。
“没事。”毓媞深邃眼眸里藏着意味深长的笑,问道:“燕喜堂那边应该很热闹吧,李贵人、郭贵人、那常在,都在那边?”
“是的,都是过去道喜的。”银杏低眉敛目,表情有些尴尬,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娘娘之前说得对,皇上是对娘娘有所怀疑,奴才送去的白玉观音刘贵人没有摆在屋里,而是让人收到库房去了,听那常在说,燕喜堂所有陈设摆放都是娄真人按风水学布置的,所以不能随便改动或添减。”
毓媞先是一怔,才摇头笑道:“不过是些随风摆的墙头草,无须在意她们。”
“如果不是猜准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