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傻了,那晚在琉璃殿熹妃娘娘把我推出去时,我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碧桃凄然一笑,酸楚地请求道:“你心地善良,念在我们姐妹一场,好歹替我照顾一下我额娘,阿玛死得早,这些年额娘一直寄住在京中的表亲,我这一去,只怕额娘会受委屈。”
当初碧桃不在乌拉那拉氏面前供出毓媞,是因为她很清楚一个人承担全部后果,毓媞和银杏多少会帮助照顾母亲,可如果牵扯出毓媞,那她们三个就都难逃一死。
“放心,我一定当成自己的额娘去孝顺。”银杏含泪答应。
离开时,碧桃的十指都变得青紫了,而雪仍是越下越大,渐渐地景仁宫正殿前多了一个雪人。
夜入三更毓媞才回宫,见碧桃早已昏死在雪地里,连忙让人抬她回房,又请了太医来为其诊治,还命令小宫女好生照顾。
这并非良心发现,而是为下一步做好铺垫。
碧桃当晚就咽了气,第二天毓媞早起便去向乌拉那拉氏请罪。
“请皇后娘娘责罚,都怪臣妾考虑不周,也不想那孩子竟这般傻,就一直跪在雪地里整晚。”毓媞说的声泪俱下。
“碧桃有错在先,你略施惩戒也是应该,只怪她心太实在。”乌拉那拉氏淡笑着开解道:“你若真心过意不去,本宫就命人送她遗体归家,也不提她有过错,还赏银百两作为殓葬之用,可好?”
“谢皇后体恤臣妾。”毓媞的目的达到了。
对乌拉那拉氏而言,不用亲自动手,是省心;不必再担忧有人听到她对年晨所说的话,是安心。对毓媞而言,更是一举两得,不仅讨回了当年在延禧宫时所受到的屈辱,更可借此机会靠近皇后这一边,让乌拉那拉氏先和齐妃李氏去斗,她则可以置身事外。
只可惜了银杏,从此陷入了浅尝难止的深渊。
……
“别冻病了,进来吧。”见她肩头已有积雪,李贵宝才担心的提醒。
刺骨寒风让所有思绪回到当下,也让银杏不禁瑟瑟发抖,缓缓走进屋,自嘲道:“病了才好,能少作些孽。”
很多人羡慕她是毓媞的心腹,可谁又明白她心中的苦;谁又知道她只想安稳等到期满离宫;谁能看得透,作为奴才再多的权势都如水月镜花。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只是辛者库的杂役。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快步跑过的声音,银杏追出一看,是个小太监往太医院而去,不多时就领着一位太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