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禧宫打点事物直到起更,谷儿亲自伺候毓媞睡下,又多劝慰了一番,方才起身离去。临行前,因觉延禧宫人手不足,特意留下了银杏和两个小太监,让他们照顾毓媞直至身体大安。
回到永和宫时,皇太后正与首领太监周廷瑞说话,谷儿一时也不敢进去,便在窗户外听了听。
“当年也是我的一时心思,不喜她们姐妹同为嫔妃,恰巧那年老四又痛失嫡长子,心中郁结难舒,这才想着要给他指个乖巧可爱的,谁知却被她姐姐的事情所牵连。”从乌雅氏做常在时起,周廷瑞就已经在身边伺候,大半辈子下来算是心腹,更是知己。“那时候,老四府中妻妾不多,福晋多病多灾,没了弘晖后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侧福晋李氏也不是什么有福气的,生养的弘昐三岁就没了,弘昀身子怯弱有些不足之症,虽说又得了个弘时,可一子来一子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孽。本来是好意指个新人给他,没想反而惹来更多麻烦,哀家与他母子失和是小,倒是害了一个姑娘。”
见状,周廷瑞连忙劝道:“也是怪她自己没这个福气承受。”
“罢了。”乌雅氏淡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你方才在那边瞧她是怎样?”
“原本只是风寒,偏耽搁了这么些时日,看样是不怎么好,却也无大碍。”周廷瑞将太医的话复述了一番,又道:“奴才刚打听了,谷儿姑娘也是受四阿哥所托才去那边查看,只是她心肠软最会怜人,今夜这安排打点难免会惹起些动静。”
“无妨,那毓媞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谷儿所为没什么不妥,若有人问,哀家自然会担着,只说一切都是哀家授意就行了。”说着,乌雅氏忍不住轻叹,宫中女人最是福薄命舛,受人排挤,遭人陷害,为此送命的也不少。当年她以包衣身份入宫仅为使女,能一步一步坐上德妃的位置,双手也未必干净,更谈不上心慈仁善,只不过毓媞落得如此境况,皆是因她而起,且如今以长辈身份看待晚辈,没了利益相争,便多少生出些怜悯。“你且去内务府传话,若再有人克扣延禧宫吃穿用度,哀家决不轻饶。”
知道周廷瑞领旨退了出来,谷儿连忙上前,小声谢过了他在皇太后面前说的那番话,方才进入殿内。
“奴才向娘娘请罪,内宫之事上有娘娘您作主,下有皇后娘娘照应安排,奴才今日情急擅自作主,越权行事,还请娘娘责罚。”说来今夜也并非大事,平日揣度主子心思行事,先斩后奏也是常有的,只是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既然伶俐就得把事情做得周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