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我听说司农寺卿李大人已经向天子奏本致仕,孔相有意推荐大人接任卿正的位置,小弟在此先贺上一杯。”兵部员外郎沈道鸣笑道。
他身旁的人显然刚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向沈道鸣打听,得知这消息是从政事堂传出,众人纷纷举杯向洪佐祥道贺。
洪佐祥已经听到风声,将杯中酒饮尽,自矜地捊着胡须,笑道:“不过是些传言,当不得真,诸位同窗不要到处去说。”
“洪兄若能接掌司农寺,那可是力压泽党一头,咱们章义书院的同窗可就要跟着扬眉吐气了。”秘书郎吴承祥有几分醉意,手舞足蹈地挥着酒杯道。
中书院主书付宾冷笑道:“不要高兴的太早,泽党亦有强手。”
孔省推荐洪佐祥接任司农寺卿的消息就是他所传出,虽然中书院主书只是从七品上的官阶,但洪佐祥对付宾极为重视,亲手替他斟满酒,笑着问道:“付兄此话怎讲?”
付宾谦卑地冲洪佐祥笑着,道:“京中泽党由邓怀肃为首,邓怀肃进取不足,洪大人自可压他一头。只是化州刺史江安义风头正劲,我无意中听到孔相和段相商议,要调他进京接任户部尚书,这江安义进京,泽党必然声威大振,恐怕洪大人也要避他一头。”
洪佐祥默然无语,他自问难以与江安义相比,这位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素有词仙之名,诗词传唱天下,士林美誉不断,随先帝出征北漠,平定西域东侵之乱,封爵平山侯,文武相全,此次率军远征西域,平定戈壁、击溃戎弥,战功赫赫,前段时日安西都护府押运战利品进京,轰动全城,天子在朝会上大嘉赞许,称其栋梁之材,便是御史大夫韦祐成家世显赫与他相比也要逊上一头。如果江安义入京,自己这个章党党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座中有人朗声笑道:“洪大人无需烦恼,江安义看似烈火烹油,但其势难久。”
众人集目在工部主事赵全忠身上,赵全忠刷地一下打开手中折扇,好整以暇地道:“诸位只看到表面,却不知江安义实际已是危如累卵,稍不留意便要粉身碎骨了。”
付宾讥道:“赵老弟,你总是喜欢危言耸听,我就看不出江安义哪里要倒霉了。”
“功高难赏,此其一也”,赵全忠从容语道:“肃帝在位时就有意打压江安义,但这个江安义确实能干,任富罗县令推广合税为一,主政化州税赋激增,肃帝只能相应提拔韦大人和张大人来平衡关系。征漠失利,军情司出告江安义,天子和太子本有意借此压一压江安义